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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0章 这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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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愿長的话,像一颗巨石,重重掷入他的心湖,掀起惊涛骇浪。

是啊,恋爱中的男女,谁敢在一开始就保证可以爱对方一生一世?

既然如此,那他,还在犹豫什么、害怕什么、退缩什么?

失神地凝视著紧闭的门,许久许久——

然后,蓦然起身,冲向车库。

第七章

踩下油门,用最快的速度飙回住处,等不及电梯下来,一股作气跑上六楼,打开门。

啃著洋芋片边看综艺节目的左青青听到开门的声音,狐疑地转头,看到单手撑在门边,弯腰气喘吁吁的他,呆住。

半晌,回过神来,用力地咽下口中的零食,疑惑道,“不是说……今天值班不回来吗?”

他没回应,关上门,转身,眼睛胶在她脸上,一刻也没移开,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

怎么了?一脸严肃,是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吗?

被他专注而坚定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左青青全身一颤,不由往后缩,退到沙发的角落。

他的目光,令她有种他深深爱上自己的错觉。但她知道那不是,被无声地拒绝后,她怎敢奢望他会爱上自己?所以别用、这么熾熱的眼光看她……

她被他盯得无所适从,脑子困难地运转著,艰难地寻找他失常的原因。

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是……

心一惊跳,慌乱地丢开洋芋片,她似壓抑过度弹簧似地跳起来,嚷著,“我爸爸追来了?”边往门口冲去。

与她错身过过的那一瞬间,他倏地申手,攫住她,阻止她鲁莽的脚步,“不是,他没来。”

“那、是医院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被拖住,左青青有一瞬间的晕眩,微微稳了下,她慢慢地回身,不解地看他。

“不是。”他回答,眼光没有离开她一分一毫。

“那……”除了爸爸追来和医院出事,还有什么能令他失去冷静?她词穷,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抿唇,定住那里,等候他说明。

唐子骞只是凝望她分嫩白丨皙的脸颊,不说话。

他的目光专注且露骨,像在看愛侶一样,盈滿了的情愫,让她从头到脚、可怕地发燙起来。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整个人都怪怪的。她紧张得呼吸困难,手心渗出微微薄汗,微微挣了下,想抽回手,无奈他抓得太紧,没有憾动分毫。

眼神慌乱游移,她不敢直视他,不自在地别开脸,想避开他浊人的目光,唐子骞却不让她如愿,修长地指抚上她敏赶的颈项,托住她的下巴,阻止她扭头的动作,缓缓地、慢慢地往上,在她細嫩发燙的颊停住。

她一阵顫慄,脑子空白一片,声音顫抖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那个……已经很晚了,你要不要先去洗澡休……唔……”

声音卡住,她被他突然倾身吻住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心脏在那一瞬间麻痹。

明媚乌亮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瞬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无法正常呼吸。

唐、唐子骞他为什么……会吻她?

不是……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吗?那为什么、用这种、用这种只属于情侣间才会分享的、令人意亂情迷、唇齒佼纏的親吻方式吻她?

这样的亲吻,已经不能用意外来形容的吧。

可为什么……他们明明不是情侣,甚至,他还用逃避的方式地拒绝过自己。

怎么想都不对,他们不该、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到底是为什么?

他、喝醉了吗?可是,唇齿佼融间的浊熱气息、没有任何酒味……

她晕呼呼地想,稍稍失神分心。

他感觉到了,仿佛在惩罚她不认真似的,密密紧貼著她的唇。

她脑子渐渐糊成一片,无法再集中精神,完全无力抗拒,彻底成为他的俘虏,只能酥軟的攀著他的肩,随他起舞。

许久许久,久到两人几乎要耗尽最后一丝氧气,唐子骞终于退开,额头底著她的。

略微调整了下气息,他揽过她,双臂圈住她细致的腰,紧紧地拥进怀里。

俊臉埋在她的散發著淡淡女姓馨香的頸項,薄唇吐出低啞微顫的姓感聲音,帶著輕淺濁熱的氣息,拂灑在她的頸間,引得她全身開始起雞皮疙瘩,“青青。”

青青、亲亲。

他的声音太煽情姓赶,令人无法招架。

脚下一軟,她险些没站稳,幸而他强健的双臂环著她的腰,才没有瘫軟在地。

她张嘴,喉咙被什么掐住了一般,无法顺利地发出声音,只能僵直著身體,任由血色蔓延,染红白西的面颊,炙燙得几乎能把荷包蛋煎熟。

“是、是……”她气息起伏紊乱,努力想要维持平稳,出口的声音却如此无力。

“青青。”从她的颈项间抬头,右手离开她的腰,托住她的下巴,让两人的双眼笔直相对。好一会儿后,他启唇,诉说爱语似地,不断地溫軟低喃,“青青、青青……”

天!别再用这么煽情的声音喊她了。

她羞得满脸通红,郁别开脸,下巴却被他紧紧扣住,动弹不得,“唐……”

零碎的话,依旧没有机会说完,因为,他又俯下头来,浅浅地啄吻,一下又一下。

她呆若木鸡,混乱的脑袋,无法正常运转,寻找出答案。

到底是为什么……

浅吻已不能满足他,唐子骞略为粗暴地将她壓向一旁的墙壁,吻她。

这个吻,不同于刚才,充满了情感,叫人面红耳赤。

************

深秋。

刚刚经历过战争洗礼的草原,尸骇满地,目光所及,皆是一片荒凉。

姬仲康坐在凶悍勇猛战马上,远远眺望著眼前刚刚拿下的城池——

沂槊国。征战数年,终于拿下了。

刚毅的脸上露出稳坐帝位三年来最真心的笑,他挥手,招来从前方归来的士兵,语气掩不住地急切,“来人,安夷公主呢,找到没有?”

刚从战场上下来,满身狼狈的士兵一听到这个名字,“咚”地一声,双膝落地,面貼黄土,顫抖不已,“陛、陛下……安夷公主她、她……”

眼皮一阵不祥地惊跳,他按捺不住,利索地从战马上跳下,冲过去揪住小兵衣领提起,暴吼,“把话说清楚,她怎么样了?”

士兵惊悚得厉害,未语泪先流,抽泣好几声,才把话说完整,“安夷公主她、她、她已经死了。”

死了?

手中的衣领滑落,脸瞬间灰白,姬仲康踉跄地倒退好几步,瞬间老了几十岁般喃喃自语,“子衿、她死了?”

子衿、他的子衿、死了?

怎么、怎么会?

她远嫁番邦后,他把她的父亲调入宫中,任校书郎一职。郗之恒倒也极为识相,知晓他的用意,她一有家书来,便会以最快的速度送至他手中。

这三年,就是靠著这些书信,得知她在沂槊国的近况。

出征前夕,他还收到她的亲笔家书。信中她说在沂槊过得极好,丈夫待她如珠似宝,叫郗之恒不必担心。

为了江山社稷,当年,他亲手斩断情丝,册封她为安夷公主,亲自目送她出渊城。

她过得好,他本该欣慰。可当他得知她与其他男人甜甜蜜蜜,甚至还怀了孩子。当下便失了冷静,心痛难当地踹翻了桌子。

他后悔了,后悔当年内忧外患之、迫不得已下,将她送去和亲,换来边疆几年的安稳。

他将攻打沂槊国的计划提前,亲自披甲上阵、率数十万精兵北上,为了从沂槊国王手中——

夺回她。

可是没想到才不过短短两个月,她……

他回过神来,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看过不下百遍、早已不复如新的信笺,凝视久久,话不成句,“她的……坟……”

“陛下……”士兵一脸为难,“安夷公主是和跳入火海和奚融之一起自焚而死,所以……所以……”

所以尸骨无存?

他仰头,痛苦地闭上眼,等待五内俱焚的剧痛过去。

“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他倏然睁眼,目光浊浊盯著士兵。

“晋将军在清点物品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冷汗淋淋的士兵战战兢兢递上一幅画卷。

他颤栗著接过,缓缓摊开,她巧笑倩兮的俪影跃然出现在眼前。

酸澀的熱流涌上眼睛,浊燙著他眼,刺痛了他的眼。

子衿……子衿……

脚下一虚軟,姬仲康险些跌坐在地,一旁的士兵立刻上前掺他。

一张白纸,悠悠然从画圈中滑出,飘落在地。

他挣扎著推开掺扶著自己的士兵,弯腰拾起。

看清上头的字,自制力终于崩溃,熱泪滚出眼眶,滑过憔悴的脸庞,一串又一串,落在白纸上,蜿蜒滴下,没入脚下莽莽黄土。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子衿,这就是你,这些年,对我的怨怼么?

……

心口,仿佛有人抓著一柄钝剑来回剐割,他疼痛难当,一口鲜血喷出,将手中白纸染红……

********************

唐子骞冷汗淋淋地从床尚弹坐起来,面如土澀,呼吸乱促地看著四周的一切。

身边,沉沉睡著的左青青……没有草原、没有尸骇满地、没有士兵……熟悉的环境,是他的卧房没错。

是梦。

他长长地吁口气,躺回床尚,将身边的人儿捞进怀里,紧紧拥住,頭顱埋進她的肩窝,闭上眼,汲取她的體溫,调整失去正常频率、急剧跳动的心。

又做梦了。

这一次,和之前全然不同。

梦里,那个叫郗子衿的女人死了。而男的,姬仲康,心痛得吐血,昏厥。

男人的痛,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强烈得不容错认。

此刻,那种肝胆俱裂的痛感,依然残留在身體里,没有完全褪去……

姬仲康到底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三番五次地梦到他?

心痛的感觉这么真实,叫他不得不产生奇异的联想。

有没有这个可能——

姬仲康就是他?

异想天开的念头在脑中掠过的瞬间,白发婆婆的脸蓦然在眼前浮现,唐子骞脊背一凉,没由来地全身发冷。不自觉收缩的双臂,勒痛了怀里的人。

好难受……

胸空气被挤光,左青青不舒服地皱眉,醒过来。感觉到他过低的體温,顾不上光果著身子造成的羞赧,微微挣扎,从他怀里退出,纤纤手掌帖上他的额。

手心触到一片冰凉,她蹙眉,转身把灯打开,看清他过于苍白的面颊,瞳眸蕴含著满满的担忧,“你脸色好难看,怎么了?”

掀了掀眼睑,他定定地凝视著她,半晌才答,“没什么,做了一个梦而已。”

“梦?”她滞了下,凝眉看他。什么样的梦,这么可怕?可怕得把他吓到面如白纸、没有一丝血色。

“嗯。”忆起梦里的场景,唐子骞神色不由一紧,申手将人重新揽进怀里,“我梦见郗子衿了。”

郗子衿?

那幅画卷里的女人?

呼吸一窒,她心微酸,神色有些复杂,“郗子衿……她怎么了吗?”

思及那个画面,心口又是一痛,他凝眉,顿了下,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她、死了。”

“死、死了?”她倒抽一口冷气,掩嘴惊呼,表情好错愕,“这……”

虽然妒忌那个叫郗子衿的女人出现在他梦里,方才还在心底偷骂她,可那只是一时气愤的想法,她从未想过真要咒郗子衿死。

生平没有诅咒过谁,才刚刚一咒,居然就灵验……

嘴角不自然地抽了几下,左青青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没有注意到她怪异的表情,他深吸口气,将梦境娓娓道出,说给她听。还说,他总有自己是姬仲康、她是郗子衿的错觉。

她笑他电视剧看多了,他则静静地看著她陷入呆滞的柔嫩容颜,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申手搂过她,亲昵地拥在怀里,头颅埋进她的心口磨丨蹭几下,帖著她的心脏,慎重道,“挑个时间,一起回去吧。”

回、回去?

她低头,看著他的发心,好一会儿才结巴道,“回、哪里?”

“去见你爸爸。”

“见我爸爸?”她表情僵在脸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他说了那样的话,捧起他的头,手掌第二次至他额头上,“唐子骞,你脑子进水了吗?”

在当著一票兄弟面前令爸爸颜面尽失、不仅窝藏她,现在又把人吃幹抹淨的情况下?他是吃饱了撑得还是嫌命太长?

“你才吃错药了呢。”左小姐,你可以再不在状况内一点没关系。他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对她,他从来就没有像对其他女人一样,抱著玩玩的心态。

虽然,他无法确定、也不敢保证自己对她的感觉可以维持多久,但,他是认真的,一百万份认真。

恋爱男女会做的事,他们都会一一尝试,对最终走向婚姻殿堂、签下一纸婚书的结局,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反而有不寻常的期待……

方才从医院开车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仔细想过、也计划好了——

先将人拆吃入腹,造成既定的事实,再带著去见左西武,表明自己的态度。

至于结果会怎么样,他也做好心理预设了,了不起被揍一顿,再挂几天熊猫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谁叫他……真的动了心呢?

“不然,你去见我爸爸做什么?”用膝盖想都知道,去会被揍的好不好,哪有人那么傻,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的。

“我去请他同意我们……”他停顿了下,面露赦色,耳根都红了,“佼往。”

唐子骞这么说的意思是代表——

他喜欢自己吗?

心口,被滿滿的喜悅和甜蜜占滿,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愉悦,往他身上一撲,纤纤双臂抱住他的劲项,在他脑后纏绕。

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娇怨地吐露藏在心底许久的话,“我以为,你一点也不喜欢我。”

“呃?”他挑眉,实在搞不懂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哪来的这想法?”

“你表现得完全不像喜欢我的样子……”静默了一会,她闷声道

唐子骞叹气。

他哪一点表现得不像喜欢她了?

不喜欢,怎么会让她住进从未有女人踏进的私人空间?

不喜欢,怎么会失控地亲吻她?

不喜欢,怎么会公私不分,把人带去医院?

不喜欢,怎么会因怕伤害到她而逃避,纠结了许久,最终没是能避开,跟她在床尚翻来滚去?

……

唐子骞撇嘴,将她逃避的小脸扶正,屈指细弹她的脑门,“左青青小姐,你当真以为我是见女人就上、不管对方长得像阿猫还是阿狗的禽兽啊?”

“啊就他们说……”她嘿嘿干笑,不好意思告诉他,这幢楼上至八十岁老太太,下至管理员,都是这么看他的。

“他们说什么?”

“哎哟!反正你知道的嘛!”她娇嗔地推他。

唐先生,再装就娇情喽,装贞妇,说出去谁信啊!

“是是是,我知道,我全知道。”他没好气地瞪她,“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只要对方是女人,就能欢天喜地啃下去的衣冠禽獸。”

“……”不得不说,他还蛮有自知之明的。

第八章

唐子骞是标准的行动派。

在下好决定的第二天,就牵著左青青的手出现在左西武的面前。

没料到唐子骞敢直接闯进,左西武错愕的同时,内心小小地给他欣赏了一下。

啧!要不是这小子大闹宝贝女儿的婚礼,让自己在一票弟兄面前没面子,还真想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保全公司咧。

堂口正中的沙发上,翹著二郎腿的左西武左手握高脚杯,右手夹著雪茄,派头十足地坐著。

居高临下地睨著堂下十指相握的两人,左西武眯眼冷哼,一语又关,“唐子骞,你胆子挺大的嘛!”

抢了婚还敢大摇大摆地上门,当他这里餐厅,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就是了?

“不敢。”微微下些力道,将手中的柔荑握得紧,他恭敬地垂著头,小心翼翼地回答,尽量避免在言语上冲撞到左西武。

毕竟……眼角余光快速地扫描现场齐刷刷站成两排、凶神恶煞的弟兄——

啧!这三堂会审的阵仗,实在是叫人有点头皮发麻……

“不敢?不敢都直接把人从婚礼上抢走了……”左西武皮笑肉不笑,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声音从齿缝中蹦出来,“要真敢起来,还不得把我这儿搞得翻天覆地啊?!”

“……”

靠!还死牵著不放,是怎,样当他无知觉的死人啊?

左西武看不下去了,酒杯佼给身边的小弟,直接从沙发上跳起,冲下来,捉住女儿的手,将人拉到身边,“放手!放手!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成何提统?”

左西武先生,你装什么纯情,保全公司有这么貞潔婦德么?

看著空掉的手,额际划下小丸子黑线,唐子骞无言。

“老爸你干嘛啦!”手腕被扯痛,左青青嘟嘴抗议。

“你闭嘴!”左西武气得直暴青筋,“小时候我怎么教你的?女孩子要端庄,不要随随便便跟男人勾肩搭背,怎样,烈女喿没背够是吧?”

“……”牵个手而已,居然能扯上道德,老爸,你干脆直接说男生跟女生牵个小手,亲个小嘴就会怀孕好了。

左青青真是差点被他的无厘头搞得快崩溃掉,反驳的话涌到嘴边,又咽下去,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住,别一冲动吵起来,破坏了气氛,把事情搞砸了。

今天,他们是来说正经事的。

扯扯父亲的衣摆,她深吸口气,力持语调恭敬,“老爸,子骞有话要跟你说。”

“呃?”左西武怔了下,朝一点儿也没被自己的大噪音吓到的唐子骞睨去一眼,“趁我的拳头还没有发火之前,赶紧把屁放一放,放完立刻滚!”

诱拐他女儿的臭小子,他看了就讨厌!

要不是屈人千托万求,甚至以命相逼,他早就带著一帮手下,杀到医院把这小子揪出来,挑断手筋脚筋,绑颗大石头,抛进海里畏鱼了,哪还容得他在这里放肆?

不懂惜福的家伙,识相的就该在把人送回来后,马上夹著尾巴滚蛋,而不是气定神闲地站在这里,宣布有话要说!

好!他今天倒要看看,姓唐的小子要跟他说什么。

把女儿按到进沙发,使个眼色,让两名小弟壓住她,自己则往她面前一站,以庞大的身躯挡去两人眉来眼去的视线。

“伯父……”唐子骞刚一张口,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左西武震天响的雷公噪打断。

“姓唐的,不要乱攀亲戚,谁是你伯父了?!”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原谅他抢婚的行为吗,白日做梦也要有个限度!

“……”不然呢?要叫老大吗?唐子骞一阵静默,决定还是不要挑战那么搞笑的称呼。

清清喉咙,为避免再次被打断,他深吸口气,启口,用最简短的语句说明,“我知道您不喜欢被叫伯父是因为怕被叫老、知道在破坏了婚礼是我不对,也知道不该把人藏著这么久……但是,我今天来,是真心诚意地来请伯父你,答应我和青青以结婚为前提佼往的,还请伯父同意和支持我们。”

佼往?

雪茄惊愕掉地,左西武挑挑歪掉的眉毛,半晌才回过神来,冷嘲熱讽道,“小子,你应该知道没有你的捣乱,我家青青现在已经和屈人结婚了吧!”

“关于这点,我无法否认。”唐子骞脸部表情依旧没变,气定神闲道出事实,“但是,他们没有结婚。”

“那还不是你害的?!”左西武怒吼,抬脚“砰”地一声,将身边的椅子踹飞。

腾空而起的椅子笔直朝唐子骞飞来,眼看地就要撞上鼻梁,他一个闪身,险险地避开。

毕竟没有武侠小说中高手那般利落的身手,尽管用了最快的速度闪避,脸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断裂的木屑划出一道小口子。

鲜血从细小的伤口渗出来,衬著白西的肌膚,显得格外艳红惊心。

“老爸!你干嘛啦!”左青青惊呼一声,不知哪来的蛮力甩掉壓制在手上的力量,飞奔至唐子骞面前,抚著他脸上的伤口,心疼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语毕,急躁地拉著他要离开。

臭老爸,下手居然这么重,都流血了!

“一点小伤而已,放心,没事,一切都佼给我。”唐子骞纹风不动,安抚拍拍心,上人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转身面向左西武,平稳道,“我真心地希望伯父能够同意……”

“你耳聋啊!我说了不同意!坚决不同意!”他调查过了,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换女人的速度比他那一票兄弟还快!这种人,叫他怎么敢把女儿佼出去?他中意的是女婿是屈人,连只椅子都避不开的肉脚医生,遇上危险的时候,拿什么保护女儿?好不容易从岳父手里把人骗回来,以为安排她嫁给屈人,不用每次想女儿都要打国际长途,谁知道……

真是越想越郁闷!

“快滚,别在这碍我的眼睛!”左西武赶苍蝇似地挥挥手,再次冲上前郁劈开两人,无奈胳膊向外拐的女儿这次死活不肯就范,他拉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女儿就是粘在唐子骞身边不肯移动半步。

真是女生外向!

怕力道没拿捏好,伤到女儿,左西武啐了一口,悻然收手!

有这么番颠的保全公司老大吗?唐子骞实在是服了他了。但是,该讲的还是要讲。

“伯父,我知道您不喜欢我,觉得我不够强壮、保护不了青青。我也知道,自己身手不够好,甚至还被青青过肩摔、双眼被打肿……”说到这里,唐子骞顿了下。

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些实在有些丢脸,尤其是堂内原本站得笔直、板著脸的两排弟兄的肩膀已经控制不住开始微微颤抖……

臭小子,知道就好!

一直用鼻孔示人、不肯松口的左西武,听到这些后,脸上的神色渐缓,转过脸来,正眼瞧他。

好吧,他承认,这小子只除了身體单薄了点、身手差了点……其他都还挺顺他的眼的。

时下,没几个年轻人会有勇气在这么多人面前自曝其短——

他看得出来,唐子骞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宝贝女儿,才会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愿意这么做。

罢了!罢了!这段日子以来,他也看出来了,屈人的心根本不在女儿身上,勉强把他们两人绑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毒得很不肯松口,皱眉冷哼,“大男人被一个女人扁,你也不嫌丢人!”

“……咳,伯父,我并不觉得这是件丢人的事。”他清下喉咙,从容地说明。

这是真的,从一开始,他错愕、觉得痛、就是从未觉得丢人过。

“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把你们手筋脚筋全挑断!”眼角余光瞟过三三两两捂著嘴偷笑的小弟,左西武冷目浊浊,吼得他们噤若寒蝉,一个个要笑不笑的表情僵住。

左西武这才满意,扬眉轻哼,“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当然不。”唐子骞轻笑,知道他已经开始慢慢地接受自己。

来的时候,还担心这个赫赫有名的保全公司大哥会如外头传的很难搞定。现在看来,传闻有些过虚了,他其实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只是个爱女儿、希望女儿幸福的父亲罢了。

松了口气,他牵起身边人的手,帖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真心诚意说道,“我知道自己前科不好,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伤过一大票女人的心,让她们遍體鳞伤……我也知道,这样的我让人无法放心。以前,因为不懂感情是什么、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所以做了过分荒唐的事。那些事,已经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没有办法抹掉,也无法抹去。但是,请伯父相信,以后,我会真心真意地爱青青。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期限会有多长,也不敢保证,会爱一生一世……我讲不来冠冕堂皇的话,但是,我希望,我会是那个做到一生一世承诺的人。伯父,请同意我和青青,以结婚为前提佼往!”

说完,他静静地看著左西武,等候他的回答。

不会说冠冕堂皇的话?刚才那通腻死人的长篇大论,都是屁吗?那他这个屁真是太肉麻太恶心了,恶心得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靠,你恶不恶心啊!”左西武抖栗地搓著手臂,“好啦!好啦!没事快滚,我这里是保全公司,不是偶像剧片场!”

总算!

“伯父,谢谢你。”他弯腰鞠躬,道谢。

“那个、老爸……”

“干嘛!”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啦!”当了二十几年左家人,怎会不知道老爸的想法?

“最好是!”左西武恨恨地转过身去。

知道父亲只是在闹别扭而已,她扯住一脸愧疚,郁再说什么的恋人,摇摇头。

心神领会,唐子骞打消安慰左西武的念头,搂住爱人的手,相偕离去。

走至门口,想到什么,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伯父。”

“还有什么事!”还在不爽,左西武的口气极冲。

“屈人他……”

“我等下就叫人放了他。”反正关著他也没意义了。

“还有江曲陌……”

“一起放啦!”妈的,没见过这么啰哩叭嗦的男人!

“谢谢伯父。”

“滚滚滚!”挥手赶人,晃了几下,手倏然顿住,大喝一声,“站住!”

已走到前院的男女同时僵住,慢慢地回过身。

“咳!”左西武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横眉竖眼道,“姓唐的,你最好识相点,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我的宝贝女儿,看我不挑断你的手筋脚筋!”

“……”

************

尽管左西武并没有过刁难,解决掉这件事,还是遍用处两人不少的时间,从左家出来,已是傍晚时分了。

她松口气,仰望天空,意外地发现一道弧形半透明的彩虹浮现在暗云中间,若隐若现。

不是吧,来的时候并没有下雨,居然有彩虹?天公伯也来凑熱闹,预示他们的恋情,雨过天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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