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海兰德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除了吃饭的时间之外,他很少踏出房门。凤凰社的不少人经常出入布莱克老宅,他们看见海兰德的时候,只有卢平、西里斯、韦斯莱夫人等寥寥几人态度友善,其他人或尴尬或疏离或冷漠,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这一天早晨,海兰德起床后,意外地在床边看见了克利切。
“早安,亚特拉少爷。”克利切沙哑地说,“克利切把您的包裹拿上来了。”
“谢谢你,克利切。”海兰德懒洋洋地说。
克利切慢吞吞地鞠了个躬,渐渐消失在了空气里。
大大小小的包裹堆放在床脚,海兰德随手打开一件,里面是一顶翘翘的帽子。他刚一碰到帽子,一个清甜的声音立刻响起:“生日快乐,兰德尔。”
生日快乐?
海兰德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八月八号,他的生日。
帽子是阿斯托利亚的礼物。除此之外,布雷斯送了他一个扩大空间的丝绸小袋子,达芙妮送了一盒蜂蜜公爵的糖果,德拉科送了一盒款式新颖的羽毛笔。
格林德沃现在还在德国,没有办法赶回来,他把自己当年的黑魔法笔记寄了过来,叮嘱海兰德要用心练习。海兰德兴致勃勃地把笔记粗略翻了一遍,几乎立刻就被迷住了。
而邓布利多的礼物则是一根凤凰羽毛,可以通过它到达任何想要去的地方。
海兰德把玩了两下,决定有空把福克斯拔成没毛火鸡。
梅菲斯特和墨尔诺斯的礼物有些古怪,是一个纯金打造的珠子,上面用不知名的符号描绘着玄奥的花纹。海兰德把他们的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有看见关于礼物的解释。
拆完最后一件礼物,海兰德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空落落的。他甩了甩头,很快把这种感觉丢到了脑后。
中午的时候,一大桌人在餐厅里吃午饭。唐克斯把自己的鼻子变成各种各样的怪模样,逗得大家哈哈直笑。海兰德坐在角落里,和他们的气氛格格不入。
哈利没精打采地戳着盘子里的土豆,看上去有些精神恍惚。这几天他一直拼命做家务,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在为几天后的审判担忧。
“哈利,再过几天你就要去魔法部受审了吧?”海兰德漫不经心问。
“是的,”哈利干巴巴地说,就像喉咙被人掐住了一样,“在十二号。”
海兰德叉了一块生菜,貌似无意地说:“我要是你,哈利,那一天就会小心点。”
“小心点?”哈利重复了一遍,眼里满是迷惑。
“没错……哈利,你觉得魔法部审判你的理由是什么?”海兰德问。
“因为我在校外用了魔法,”哈利有些气愤地说,“可那是因为有摄魂怪。”
海兰德轻蔑地勾了勾唇角,说:“三年级的时候,你吹涨了你的姑妈,也没有看见福吉蹦出来说三道四……他为什么现在挑刺?”
哈利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
“权利总是凌驾法律之上,哈利。”海兰德似笑非笑地说,“福吉用尽方法打击邓布利多,而你是邓布利多的黄金男孩,他没有理由放过你。”
哈利呆了呆,眼神有些复杂。
海兰德微笑着说道:“在你被袭击的第二天,阿兹卡班发生了大规模越狱,哈利,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哈利点了点头,说:“西里斯和我提过……《预言家日报》刊登了逃犯的照片,西里斯认出其中一个是他的表姐——贝拉特里克斯&;#8226;莱斯特兰奇。”
“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是你的机会?”海兰德依旧轻轻的笑。
“机会?”哈利反应很快,“你是指摄魂怪?”
“是啊,”海兰德轻叹,“魔法部掌控不利,摄魂怪四处流窜……你被指控在外使用了守护神咒,这将是最有利的证据……守护神只对摄魂怪起作用,是不是?”
“可是……”哈利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证据,这可能只是巧合。”
海兰德摇了摇手指,笑着说:“你不需要证据,哈利。你只需要让其他人相信,因为魔法部的无能,你遭受到了摄魂怪的袭击,这就足够了……你是受害者!”
哈利没有吭声,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被这一番话打动了。
海兰德优雅地把盘子里的牛排切开,继续享用自己的午餐。
午餐过后,韦斯莱夫人忙着收拾餐具,其他人纷纷回到了房间。海兰德习惯性地翻开黑色笔记本,看见上面有一条留言——老地方,不见不散。
没有原因,没有客套,只有这么短短一句话。
海兰德把笔记本合上,他迅速脱掉长袍,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普通的麻瓜衣裳。在短短五分钟之后,他就来到了昏暗的门口。
“站住!你不能离开这里!”一个粗重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是穆迪。
海兰德转身,嘲讽地说:“哦,穆迪教授,如果我不听从你的‘吩咐’,你打算怎么做,扣我的学分?还是给我一个恶咒?”
穆迪沉声说:“除非有邓布利多批准,否则你不能离开。”
海兰德感到一阵恼火,他冷笑着说:“我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凤凰社的囚犯。”他拉开大门,大步走了出去。
在踏出门口的那一霎那,他听见了穆迪的声音。
“这件事,我会报告给邓布利多。”
屋子外的阳光格外明媚,海兰德步行了一段,做地铁来到了希林路的咖啡店。
卢修斯坐在老位置上,他依旧穿着轻薄的纯黑色的长袍,纽扣是扭曲的银蛇,衣服上没有一丝的褶皱。看见海兰德过来,他轻笑着站了起来。
“你来的很快,兰德尔。我已经做好了等到晚上的准备。”
“我不习惯让别人久等。”海兰德貌似沉静地答道。
服务员走到了他们桌旁,他微笑着摆上了两杯咖啡。海兰德品尝了一口,发觉是他上次点过的黑咖啡。但是他再一看杯子,却不由自主地有些尴尬。
海兰德手里的杯子是纯白色的,一边是不规则的锯齿形。而卢修斯的杯子是黑色的,两只杯子合在一起,正好可以完美地契合起来。
“卢修斯,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海兰德决定忽略这点小问题。
“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有关贝拉特里克斯。”卢修斯轻描淡写地说,他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她闹出了一些荒唐的事情。”
海兰德挑了挑眉,问:“什么消息?”
“她劫持了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阿斯托利亚,”卢修斯轻轻地说,眉目间透着凝重,“她要求西里斯&;#8226;布莱克自己前去换人,如果他不去的话,她会把阿斯托利亚的尸体下次送给他。”
海兰德吃了一惊,他沉思片刻,说:“那个女人肯定知道了阿斯托利亚和西里斯的关系……这一点毫无疑问。可是,格林格拉斯家为什么没有表示?阿斯托利亚毕竟姓格林格拉斯,而且她是纯血。”
“不名誉的私生子在纯血间永远是耻辱,因为它意味着血统不明。”卢修斯冷漠地说,“你不能要求乌瑞亚&;#8226;格林格拉斯不顾一切。”
“可这样做对贝拉特里克斯也没有好处,”海兰德冷静地说,“她在给自己树立敌人。”
卢修斯嘴角浮上一丝笑意,他轻声说:“没有好处?兰德尔,你太小看贝拉了。凤凰社的总部在布莱克老宅,这件事情虽然知道的人很少,但黑魔王绝对有所了解。如果布莱克家族唯一的直系传人西里斯去世的话,阿斯托利亚便是继承人。贝拉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包括布莱克家的全部财产……还有那栋房子。
这些黑暗的勾心斗角,卢修斯心知肚明。
“柔弱的继承人总是野心家贪婪的对象。”他嘲弄地说。
相似的经历,在阿布拉克萨斯&;#8226;马尔福死去之后,卢修斯也曾亲身体验过。
“卢修斯……”海兰德轻声叫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出声,但看见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过来,只得生硬地接了下去,“我们可以做什么?”
“静观其变。”卢修斯懒洋洋地说,“等待邓布利多的反应。”
海兰德心事重重地喝了一口咖啡,他一会儿担心阿斯托利亚的安全,一会儿又考虑邓布利多的打算,还有一双朦朦胧胧的灰眼睛,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兰德尔,”卢修斯仿若无事地把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说,“打开看看?”
海兰德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华美的项链。黑色的龙皮编结成绳子,菱形的银蓝色宝石闪动着瑰丽的光芒,在宝石的背面,是平滑的黑色金属,上面整齐地刻着两个字母:h&;#8226;a——这是海兰德名字的缩写。
“生日快乐。”卢修斯柔声道,“很高兴能亲手送给你。”
“……谢谢。”过了片刻,海兰德回答道,宝石的光芒太过绚烂,一如此时灯光下卢修斯的眼睛,让他不知所措,“我很喜欢。”
卢修斯轻轻地笑了起来,用丝滑的声音说道:“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