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情报

“可是宋缺现在终归还是动手了，虽然时机有点晚，但是一样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而且一旦动手，想要他停下，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吴浩苦笑了一下：“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梵清惠，如果不是她的努力奔走，宋缺恐怕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出兵搅这趟浑水。因为很明显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宋阀想要夺取江山几乎是不可能得。出兵的结果只有三个：一是最后最后各方势力谁也奈何不了谁，宋缺成了割据一方的枭雄；一是宋阀失败了，被连根拔起；一是宋阀最后投靠了胜利的那方，最后仍然能够保留大部分的权势。可是他如果始终不出兵，将来无论是谁夺了天下，谁都不会慢待他。按照宋缺的性格他是应该不会出兵的，可是他最终还是出兵了。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即便是梵清惠劝他收手，恐怕也不容易了。宋缺可不是一个听劝的人！”

“郎君说得没错。宋缺有两大弱点或者说特点。第一就是他是一个有很深的民族感的人。宋阀在岭南已经数百年了，岭南的汉族的人口只有大约三分之一，可是宋阀却从不允许子弟和汉族以外的人通婚，如果你执意要结婚，那后果就是被逐出宋家。而宋缺在这一点上几乎已经到了一种偏执的程度。所以他绝对不能容忍由于中土大乱而使得突厥的铁蹄出现在中原大地上。可是如今的形势就是除了少帅军以外，其他地势力都没有一股能够占到绝对优势。那也就是说。结局无非就是两个：少帅军统一四方或者群雄割据。可是如果出现后一种情况那么只能够便宜了东突厥。因为力量分散的各方势力都不能有能力阻挡东突厥的铁蹄，何况北方的好几股势力和突厥都关系非浅。我们可以从这一点上打动他。”

第二点他是个相当理智的人。这一次的出兵可以说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冒险。其中当然也有梵清惠地原因，但是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有些不甘心。杨隋建立地时候，他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不过那时候他还年轻，于是他积攒力量，厉兵秣马。等待时机。这一等就是三十多年。可是始终就没有等到最好的机会。眼看着少帅军越来越强大，他的心理肯定是极端的不甘心和不服气。他有整个家族作后盾。积攒了三十年竟然还不如你这个从海外归来没有任何根基的后生小辈。而且他也明白他已经老了，再也等不起了。少帅军一旦统一全国，这辈子他就永远没有机会了，所以他才会出兵。可是他也不是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没有什么胜算却还要孤注一掷的人。所以他才会选择和杜伏威联合。不与少帅军正面交锋，而是把目标定在消灭萧铣和林士弘，一统江南。我想他的想法应该就是如果少帅军真地有能力迅速的消灭北方的各个势力。那么他绝对会遵守约定。向少帅军称臣。这样的话，宋阀的势力至少比在杨隋的时候强大了许多，虽然他没有实现他少年时的野心，但是宋阀毕竟更进了一步。当然如果少帅军久战不下，或者甚至被北方的势力打垮，那么宋缺是绝对会取而代之地，因为北方的各个势力中除了窦建德以外都和东突厥也着程度不同的关系，这些势力入主中原。就意味着突厥人的手插了进来。这是宋缺不能容忍的。”

沈落雁最后总结地说道：“当然宋缺的真实想法或许在细节上和我地猜测有些差异，但是大概意思是不会错的。所以除非出现了以下三种情况，宋缺是决不会和少帅军作战的。第一：少帅军主动进攻宋阀。第二；少帅军主动进攻他的盟军杜伏威。第三：少帅军在巴蜀和江淮集结了大量军队，准备进攻宋阀和杜伏威。”

吴浩激动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结果顶倒了床上的蚊帐，缠了一头。把原本一脸严肃的沈落雁惹得“咯咯”的笑。吴浩扯下蚊帐。脸上还是一脸的兴奋：“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对于杜伏威和宋缺。我们可以完全不管他们。只要布置少量的兵力监视即可。消灭了宇文阀之后，我们应该迅速调动裴仁基部北上，进攻窦建德。而且我也可以放心大胆地接受林士弘地投降。是吗？你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如果少帅军接受了林士弘的投降。宋缺和杜伏威肯定是会不高兴地，但是这绝对是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只要少帅军能够迅速的打垮李阀，那么这就更不会是什么问题，他们会做的只是在更短的时间里消灭萧铣的巴陵军，已为将来归顺少帅军的谈判增多一点手上的筹码，如此而已！”沈落雁依旧保持着笑容。

“落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我少帅军现在人马虽多，但是真正能打仗的部队。也就是关中和扬州这两支加起来大约五十万的部队。旦裴仁基北上虽然我会在与杜伏威的江淮军交接的荆襄、扬州等地留下十余万的部队。但是这些部队无论本身的战斗力还是武器装备都差远了。万一到时候宋、杜联军北上，他们可是抵挡不住的。”吴浩显然有些担心。

“放心好了。你要知道我原来在李秘密处主要负责的就是搜集和分析情报。虽然我没有见过宋缺本人和杜伏威也只是一面之缘，而且我掌管情报的时间总共也只有九个月。虽然瓦岗军在宋阀处更本就没有探子，在江淮军中的探子也不多，但是对于这两人的生活习惯，性格、脾气，我的了解可以说未必差过他们本人。”沈落雁信心十足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少帅军如今在派出去的探子也不少了，钱也没少花，可是总的来说却没有得到多少特别有价值的东西。”

“那当然了。因为少帅军总共才建立不过一年时间，派往各处的探子想必都不会超过几个月。这些人的职位都不会高，我看可能绝大多数都集中在底层，他们能够送出了的情报自然是有限的很。”沈落雁高高的昂起头说道：“但是其实却不能说没有价值。因为情报实际上分两种。种是直接可以得到明显信息的情报，另一种则是必须仔细的对照、整理、分析才能得出来的情报。沈落雁看了一眼吴浩有些不解的样子，又说道）譬如说：东突厥要出兵长安又或者李阀准备退回太原，这种消息就是直接的情报，一目了然。还有一种情报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用。譬如说敌方重要将领的生平、生活习惯等等，我并不是指那些重要的大事，而是小事，越琐碎的事情越好。因为从那些看起来无足轻重的小事上往往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真性格来。举个例子来说：一个战场上拼死杀敌的人未必就是真的勇士，他之所以表现的勇敢的原因可能会很多，或许是因为后面的督战队，或者他服用了某种导致他神智不轻的药物又或者只是因为身临战场，已经退无可退，无可奈何之下的奋起反击。可是在下一场战争中，他未必就会还是表现得这么勇敢。我认为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只能从那些平常的小事入手。因为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表现的才是他的真性情。把这些东西汇聚起来加以整理。就能得出一个人的性格以及他处理事情的习惯……”

沈落雁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吴浩兴奋的压倒在床上了：“老天爷让你来到我身边，可真是对我最大的恩宠。我决定了：少帅军的情报部今后归你管了。如果你早来到我身边，这个时候，恐怕天下已经被我扫平大半了。我现在可真是后悔，当初我怎么会让你离开我呢？不过，好在现在你终于回到了我身边。我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能帮到你，我很高兴。”沈落雁抚摸着吴浩的头发：“尤俊达人很可靠，也很勤勉，不过收集情报的确不内行，我可以帮帮他，但是我想我还是不要直接插手的好。”

“为什么？”吴浩的头离开了沈落雁柔软的胸部：“你放心好了，我会和俊达说清楚的。他不会有什么怨言，绝对会一丝不苟的配合你工作。至于什么‘内宫不能干政’，你根本就不要去理会这一套。你是我老婆，这天下将来也有你一份，难道我老婆明明有本事，我却放着闲置不用，这是什么道理？如果说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能相信，那我还能相信谁？再说了现在我连王都没有称。哪来的什么内宫？老婆，你旁看着我走弯路，难道你忍心吗？”

沈落雁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不过，你得答应我：只管一年时间。我想有一年的时间，整个机构和规章制度就会已经建立起来了，到那个时候尤俊达也熟悉了。他应该就可以胜任了。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我宁愿不嫁给你。”

“好，我答应你了还不成。你放心好了情报部的事情可是多得很，时间一长累坏了你，我怎么舍得。也不要说一年，说的这么死。这样吧，什么时候彻底消灭了李阀，你就可以卸下担子作我的专职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