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主人,你就放宽心吧,谁敢欺负二呆,白白就咬死他。”白白恰时出声,拍着胸口说道。
宽慰之语,勉强让灵儿放松了几分,有她跟着二呆,就算有事,她也能见招拆招帮上忙。
夜幕下的京城少了几分喧闹,多了几分幽静冷清。
街头,除打更的更夫,很少能见着行人的身影。
晚风瑟瑟,宫墙外,近卫军把守四处,层层递开的宫门宛如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像是要将进去的人吞入腹中。
马车一路挺进宫门,这等待遇,普天之下唯有莫长歌一人拥有,别的大臣哪个不是在宫门处下车步行?
还未进入御书房,在不远处就能听见屋子里群臣们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庄王昔日旧部,此时齐聚房中,声讨着杀害上官玉的真凶,要天子为其讨回公道。
喊打喊杀声,让白灵儿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冷吗?”莫长歌牵住她的手腕,输送些内力过去,“孤狼,你且去寻件大氅来。”
夜里风大,他可不想害灵儿着凉。
“是。”孤狼当即去了尚衣局。
“奴才拜见摄政王,”房门外的台阶上,太监总管眼尖的发现了并肩走来的男女,先是一怔,随后赶忙跪地请安,“拜见王妃。”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大臣们纷纷扭头向房外望来。
太子突地握紧拳头,简直是放肆!竟敢擅自带女子进宫面圣,他还有把自己放在眼中吗?
一抹寒芒极快掠过眼眸,转瞬即逝。
“皇兄,”莫长歌信步踏进房中,别有深意地笑道,“臣弟听闻庄王府出事,担心贼子也会对灵儿出手,便自作主张带她进宫,还请皇兄见谅。”
“你还是这般不着调。”太子一副理解的样子,大手一挥,赐了座。
顶着众人或诧异,或不悦的目光,莫长歌自顾自地将灵儿搀扶到木椅上坐下。
孤狼取来大氅交与他,他轻拍几下后,披在了灵儿的肩头。
太子好生心塞,却偏生又不能责怪,只得强笑道:“十弟对弟妹倒是照顾有加,天底下怕再难有如十弟这般痴情的男子。”
是她的错觉吗?太子这话说得,总让她有种冷嘲热讽的感觉。
白灵儿貌似害羞地垂下脑袋,眉峰下意识皱紧。
“自家娘子,臣弟不疼谁来疼?”莫长歌笑着反问,“皇兄,闲话就此打住吧,正事要紧。”
“摄政王言之有理,皇上,庄王他一生就只玉儿一个独苗,如今人无辜惨死,臣等绝不能任由凶手逍遥法外!”一名老臣颤声说道。
“上官玉被害一事颇为古怪,尔等有何猜想?”太子正色道,征询朝臣的意见。
一如灵儿所料,这些大臣打从心底不愿相信上官玉乃是谋害太上皇的真凶,认定她是受了有心人的蒙蔽,亦或是四皇子为了逃脱刑罚,故意栽赃陷害。
诸多猜测层出不穷,白灵儿听得很是认真,时不时点头,深感认同。
太子疲惫地挥了挥手:“那便将此案交由刑部彻查,再审莫谨严,也许能从他口中审出些蛛丝马迹。”
“吾皇圣明。”几名大臣跪地叩首。
“皇上,老臣想在旁听审,请皇上恩准。”庄王之女若参与了谋害太上皇一事,有损庄王一世英名,作为昔日部下,他必须查清个中缘由,若是四皇子栽赃,必要还一个公道。
“准奏。”太子并未拒绝,首肯后,目光落于从头到尾不曾参言的莫长歌身上。
只见他捧着茶杯,慢悠悠吹着热气,等茶水凉了些后,递到白灵儿手边,好似来此只为了谈情说爱,全然没有一点严肃、正经的样儿。
太子脸色一黑,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来。
或许是身份不同,以往莫长歌这些举措,他只会觉着无奈,而今,却觉对方行事狂妄,不曾把自己这个天子放在眼中。
“十弟,此事你有何见解?”
忽然被太子点名,莫长歌不慌也不乱,整了整衣袖,方才抬眸说:“臣弟与父皇被害一事有所牵扯,为不引来流言蜚语,还是避嫌的好,有刑部与张将军坐镇,臣弟相信,过不了多久,此案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摄政王言之有理。”朝臣对莫长歌避嫌一举分外认同。
“也罢,这些日子十弟你便留于府中,待案子查明后,再回朝复职。”太子顺势说道。
莫长歌微微眯了眯眼,黑沉的目光通透、逼人,竟让太子有些心慌,躲闪似的撇开头去,不肯与他对视。
唇瓣轻扬:“臣弟遵旨。”
回府的马车内,白灵儿眉头紧锁,仍在思考太子的命令。
“有本王在,你竟敢开小差,想别的?”莫长歌斜睨了她一眼,状似委屈地抱怨道。
“你不觉得太子的话很奇怪吗?”灵儿啪地拍开了他凑到肩上来的脑袋,“就算你提出避嫌,也没必要不许你上朝吧?这样做,会让人误以为你和这件事有关联的。”
“嗯。”莫长歌一脸赞同地点头,眸中笑意盎然。
这丫头脑子转得倒是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