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不到到底是何人,也无需猜透,只是看她。
涟漪闻言真真是惊讶的很,她什么都不曾说,尽然被看出这般的多。
面上一紧,上前两步坐下。
“墨衣姑娘若要问,是要说到很久之前了,涟漪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为了留住性命。”
“你怎知我是墨衣?而不是她人?”朱离将酒杯放下,身子往后一倚,靠在椅子背上,眼睑微扬,皓眸折射出摄人心魄的光。
她就那么好被认出来?
涟漪摇了摇头,在桌子上径自拿过一个酒杯,倒满了酒举起来“四年前北漠一战,墨衣姑娘可是惊人的风采,涟漪曾听友人提起过,说是那墨衣姑娘生的那是一个容姿聘婷,说是倾国倾城都不为过。”
“这评论倒是高了些,墨衣也是人,而非神。”随手接过她拿着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与涟漪一饮而尽。
千娇阁的酒虽不烈,可之前喝的那些酒劲上来,朱离一下子就抵不住了,第一个趴在了桌子上。
倒是玄易很是清醒,瞧着她一种宠溺散落在眼眉之间。
“王爷很喜欢墨衣吧?”
貂裘裹住娇躯,将其揽在怀里,他看了眼涟漪“人生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不容易,涟漪,你也该放开自己了,人死不能复生,坚持着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记住,若是哪天你想要离开了,我绝对不会阻拦。”
“涟漪还不想,他才走了四年。我曾说过,若他走了,我就是他的眼,我要替他看尽这世间一切的美丽。”涟漪的思绪回归四年之前,神色有些落寞,化不开的鲜血凝聚在眼前,湿了她一手。
她亲眼所见自己最爱之人倒在自己怀里死去,亲眼看到他万箭穿心,如何可以放开?放不开的,所以才会选了这么个地方,再也不见世事纷争,皇权热血。
也只有在这个地方,一切才是纸醉金迷,才没有杀戮血腥,才是欢声笑语。
“你此刻能看到的只有这千娇阁中的所有,若想看天下,还需要一个太平盛世。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他揽紧怀里的人,将她打横抱起,酱紫色缎面靴子往前走了几步。
涟漪微微一惊,抬起眼,站在他身后“王爷终于是打算夺了这天下了吗?”
其实,现在的皇帝本来坐不上皇位,全是玄王爷在其中做的手脚。若是论谁可能登上龙椅,当今皇上的可能不大,而且只要先皇驾崩那一年玄王爷愿意,那么在无人可以驳逆他。可是他却放弃了皇帝的位子,甘愿做一个随意的王爷。
如今,怎么又想夺了这天下?
“如果这是天意,本王愿意成全天意所属。小璃儿若只能是一朝帝后,那本王只能做高高在上的帝王。”所有的一切,只不过因为他愿意。
“涟漪不懂。”小璃儿是谁?又为何是帝后之命,她并不清楚。可是她听懂了一个问题,玄王爷是为了一个女子才要夺的江山。这是南楚的幸事,却也是南楚的不幸之事。
幸的是玄王爷一定会比现在的皇上懂得治理国家,懂得强盛国本。不幸的是,千秋帝王,竟也有了软肋之处。
她一介女子,无法判定这到底是好是坏,日后的日子也许可以验证吧?
玄易不想多做解释,只是弯了弯唇,印在怀中人的额头之上“你以后会懂的。”
语毕,抱着怀里的人,再无停留的走出去。
原地,涟漪微微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丝笑。
且不论好坏,这江山,到底是玄王爷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