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去了正殿,恐怕已经打了主意。”
“那可是自寻死路,皇上怎么肯让人觊觎他的女人?”董婉如冷冷一哼,面带不屑,低头捻了块糕点放进嘴里。
芜凉悦突然恍然大悟,眼底骤缩。
玄王爷不光不是游戏花丛的人,而且握着实权,墨衣又可以牵制玄易,所以只要是玄王爷对墨衣动了情,那么皇上就有足够的理由处死玄王爷!
竟是这样!
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她死死压住心里的骇然,继续攀谈。
下午时分,天空突然暗了许多,凉风习习,大约又要下雪。
朱离推开窗户,正巧看到远去的一顶软轿,这轿子是酱紫色的,外观就已经很华丽,想来一定是玄王府的了。轿子外,玄易披了貂裘的披风,随着轿子越走越远。
大约是要回玄王府吧。
临走前还吩咐了一些人盯着她这里,那语气生硬了很多。
中午的时候,芜凉悦就把事告诉了她,她无意入局,却入了局,皇权什么的虽与她无关,也不能让玄无极太过嚣张了。玄易爱怎么样怎么样,一点都不动脑子,也不用理他。
将窗子关上,隔绝了一切,坐回梳妆台,在清水里洗净了面容,换了身黑色的长袍,打了把浅色油纸伞,不动声息间就消失在了殿里。
外面的天色黑压压的,被云压着,风很大,刮得袍子猎猎作响,她走的很慢,穿过走廊,一直向着御书房而去。
小丫头们知道昨夜里有一个墨衣姑娘颇得胜宠,所以见此人面容,不敢无视,纷纷行礼。
一路无人阻拦,直到御书房前。
“吱呀~”御书房的两扇大门被打开,女子纤细的身影眨眼间就到了御书房内。若是不注意看,就像是错觉一般。可是明明在殿里,女子的伞撑着,眸子浅浅,看不透所思。
玄无极正在看折子,闻声在折子中抬起头,有些不耐与烦躁。
“你怎么来了?皇叔没有在那么?此刻过来做什么?”
朱离淡淡一笑,光华毕现,不似墨衣,倒是多了丝飘渺感,似乎一触碰就会消失一般。
“你要杀玄易何必如此麻烦,不如一杯鸠酒,一抷黄土,三尺薄棺,葬了他。”
冰凉的字眼,在她唇间吐露,像是一个玩笑,却也藏了寒冰的彻骨。
玄无极不禁微愣,手中的朱笔搁下,抬头细细瞅了眼面前的人。
长长的黑袍,缎子极柔的垂下,不带任何花纹,却充斥着张狂的味道。墨发并未挽着,散在背后,随着吹进来的风扬起再落下。那眸眼清清凉凉,像是外面的天气一般,唇角淡淡的勾勒,有丝残忍,有丝漠然。
这样的模样与神态,倒是让他想起了四年前的女子,与眼前的人仿佛就是一人,尤其是那韵味,端的是怎么看怎么像。
神色有丝恍惚,眼底的颜色稍浓,玄无极双手扣住龙椅的把手,手指摩挲在突出的龙头上“你此刻倒是像极了她,不过也别妄想别的。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好了,朕喜欢听话的人。”
朱离冷冷笑开,手中的伞收起,睨着眼看座位上的人“墨衣本就是墨衣,四年前一战,不过是失了记忆,也轮不到由你差遣。”最后的几个字,咬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