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朱离也在看这个随侍,只是一个随侍,身边的气息就已然不同于常人,更别提这玄王爷的架势。说不得为什么,就是由远及近的那一瞬间,比当今帝王还要让人心生尊敬。
遍寻那一丝记忆,这关于玄王爷的传闻,却没有一样与眼前之人对的上。
当今玄王爷,单名一个易字,是太上皇的十七子,先皇的十七弟,只比当今皇帝大三岁。不涉朝政,不尊王法,只喜眠花宿柳的温柔乡。
而刚如风掠过的玄易,只那一眼她就觉得坊间传闻有误。眼前这男人绝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决定的事恐怕谁都无法更改。
有些意思。
嘴角不自觉的浮上一缕笑容,眼睑低垂,让人无法察觉。
亭子里,玄易头稍稍一侧,方才那一个浅淡的笑容,全数入了他的眼。
玄无极将她带来的意思他只一眼就可了然,只是似乎皇上是带了个有趣的人到了他眼前呢~
茶水入喉,清香当即溢了满身满心。这茶是取雪山上难得一遇的雪草,取了最嫩的叶片小火炒了三遍而成,入水即散出所有的香气,这茶,会让他思绪回到四年之前,北漠一役,雪山助战的那个女子身上。战场上,杀戮四起,硝烟不断,死尸遍布。他杀红了眼却逢她从天而降,邪邪的轻笑间,六箭齐发,箭箭穿心。
那个不知用了什么引风葬大军的女子,却从大捷后消失不见。他曾暗中派人险些将整个南楚翻过来,仍是没有音讯。
雪山也似乎忌讳并不多谈,只说她叫墨衣,已经离开了雪山。
而刚才见到朱璃儿那一抹笑,他忽而想起了墨衣,只是墨衣姿色倾城,然那笑容,却有几分相似。
“皇叔,这茶比起那年的茶,如何?”茶是新茶,前天刚在雪山八百里加急送来。玄无极浅尝,便有一股别的茶不能相姘美的香味在唇齿间游荡。那年的战场,怕是谁都记得了那个女子。
玄易眉睫裹寒,将茶又喝了一口,荡出一抹笑“雪山的茶,自然是不错。只是未看到红梅,倒是可惜。”今早就听宫里传来消息说前两日诈尸的璃妃半夜摘秃了红梅。他本也不多想,但是皇帝却似乎有意给这璃妃难堪,他成全也未尝不可。
原想不过是个傻子,他也不曾在意,未像往常一般嬉笑的瞒过世人之眼,却不想到了方才看到的那个笑,才恍惚,这皇帝虽睿智,怕是也不知宫中藏了这么一个有趣的人。这璃妃,十有**不是傻子!
玄无极点头,眸子扫了眼亭子外面的朱璃儿,又看了眼身边的侍卫。那侍卫当即躬身出了亭子,吩咐了两个人要将朱璃拉走。
朱离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刚才的话也听见了,不过是玄无极想让她出丑,玄易不管,所以她就要受责罚。
凭什么呀?她还就不是挨揍的料子。只有她欺负别人,还真没别人欺负她的份!
玄易的随侍往边上躲了躲,空开地方让侍卫抓住朱璃。
朱离当即瞥了眼亭子里的俩大男人,心里一阵鄙视,再瞅了眼随侍,更恨不得一脚踹上去,尼玛,竟然让出地方让人逮她,真是一点都不绅士。脚下一溜,顺着御花园的池子边惊恐的看着走过来的俩人。
那两个人只当这是以前那个傻子了,谁都不曾想她也会反抗,所以刚到了朱璃近身处,往前一探身子,朱离立马尖叫了一声,手乱扑腾。也算不得乱,因为在乱中,她突然一手拽上那人的衣服往前一拉,身子随意躲开,那人就直接被拽下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