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垂了眼眸，似在思考这事的可能性，终究是没有反对：“你要做什么，至少要先知会我一声，起码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别偷鸡不着蚀把米。”

穆宁玉冷哼了一声：“就以为只有你们男人会在朝堂上玩心眼儿吗？我也不傻，这事情当然要策划好，就如同当日抓赵煦一样漂亮才行。”

李洛摇了摇头：“竟会些鸡鸣狗盗的事儿。”

话虽这样说，看来他是不会反对的了，穆宁玉看他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第二日，荣五娘和华英到了长安，季如月将她们安置在虎子他们的住处，荣五娘寻了一份烧瓷的差事，与华英就在长安住下来。

鸳鸯是季如月的贴身女婢，跟季如月寸步不离，要劫她谈何容易？季如月让虎子他们发动全城的小乞丐盯梢，才发现了她一个规律。

她每逢初二就会偷偷从季国公府溜出来，回城西看望她的爹娘，穆宁玉就安排人守在她去往城西的路上。

鸳鸯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四周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鸳鸯吓得尖叫了一声，却看见眼前一丈远处亮起一团“鬼火”。

一张黝黑的判官脸在鬼火中现了出来，鸳鸯吓的花容失色，直接晕了过去。

一盆凉水浇在她脸上，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害怕什么？你阳寿已尽，到了阴曹地府！”黑脸“判官”面色狰狞。

鸳鸯惊魂未定，支支吾吾、半信半疑道：“我死了？下了阴曹地府？”

“怎么？还觉得自己冤枉，自己这辈子干过什么坏事，赶紧从实招来，不然让你上刀山下油锅！”

鸳鸯吓破了胆，赶紧说了一大堆，什么偷了主子的胭脂啦，克扣下等婢女的布料啦，通通都说了。

“还有没说完的，为虎作伥、欺骗他人的事儿也要说。”判官眼睛一蹬，恶狠狠道。

鸳鸯眼珠子咕噜一转，仓惶道：“阎王大人明鉴，骗人的事儿可不是我要做的，是我家主子季如月干的。她偷偷找了一个郎中，给她开了几服药，说是喝了以后就有气虚血亏的症状，下不了床，我只是替她拿药，并没有想要骗人。季如月借着假药，骗过了季国公府和魏王府所有的人。”

判官看她目光躲闪，捻了捻胡须，狠狠瞪了她一眼：“嗯？”

鸳鸯吓的赶紧道：“还有，她想谋害亲夫，她雇凶去行刺她的夫君李洛，我虽然偷听到了，但是我可没参与。”

“知道的事情统统交代清楚！”

“她叫季国公府的家丁阿四替她找了几个江湖上的杀手，在蜀中到长安的途中伏击一个人，还给了那人的画像，那些杀手不认识那是西平公李洛，我却知道。”

“你主子为何要害西平公李洛？你可知道，李洛也死了，他可是会来找你报仇的。”

“阎王大人，这可真的与我无关啊，季如月说‘西平公娶她进府，心中却记挂着别的女人，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是她害人，可不关我的事。”

“你隐而不报，相当于助纣为虐，还有什么事？最好一次说尽了。”

“没有了！阎王大人，真的没有了，千万别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我来世再也不干这样的缺德事了，我保证，你给我个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吧。”

鸳鸯还想替自己求情，那鬼火却灭了，判官人也不见了。

隔壁的李洛和穆宁玉对视一眼，穆宁玉看着李洛，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穆宁玉却知道，他一定是火冒三丈的。

谁这样被自己的滕妾摆一道，不生气啊？要是我，把她千刀万剐的心都有，这个季如月，简直就是心如蛇蝎！这李洛怎么会一时心软，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呢？李洛阴沉着脸，出了门，穆宁玉赶紧跟上，等到离关押鸳鸯的屋子远了，才问道：“这个鸳鸯，你打算怎么处置？总不能叫虎子一直将她关在这里吧？”李洛冷冷道：“让她将方才所说立个字据，再将人送出长安，藏到一个季家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