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宁玉心中暗道：然还是姜是老的辣，自己什么也没说，那途中的凶险，魏王妃已经知道的***不离十了。

“娘说哪里的话，娘安排的事情，我哪敢不完成了再平安回来回禀您的，途中，我还算顺利，没遇上什么事情。”

“可是你五哥遇上事儿了，对不对？老王爷诞辰那天，中书令梁大人亲自来祭拜老王爷，当时，他带着皇上身边的宦官来的，但是见了我，听说了洛儿不在府中，他只是祭拜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老夫人抓着她的手，忧心道。

“带着皇上身边的宦官？是不是立嗣王的事儿？”穆宁玉一听，激动得坐直了背。

“堂堂中书令又带着宣读圣旨的宦官，还能为别的事儿？想必皇上本有什么主意，却听说洛儿不在府中，临时改了想法。”对于这样功亏一篑的事情，老夫人有些懊恼。

“看来皇上是有意五哥承嗣？”穆宁玉一惊。

“未必没有这样的想法，如今局势混乱，皇上身边着急用人，我们魏王府又偏偏只有洛儿还能为皇上所用。”

“皇上既然起了心，中书令梁大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圣旨还能说变卦就变卦啊？”穆宁玉不自觉撅了嘴。

“皇上若不是性子优柔寡断，当初老王爷也不会不支持他。”魏王妃摆了摆手：“哎，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日洛儿下落不明，我待他上书告假，想必是皇上心存猜忌，后来证实他确实是不在府中，梁大人才又带了旨意回去请示皇上吧。”

魏王妃眼神游离到屋中某个角落，缓缓回忆道：“当时，立嗣王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皇上又举棋不定，大概是担心洛儿的突然告假，是想避开风头，洗脱想废长立幼、有心承嗣的嫌疑。”

“可是皇上就算想立五哥为嗣王，不是还有二哥吗？这样废长立幼，怕是难以服众。”穆宁玉也觉得这事儿棘手。

“何尝不是呢？若不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怕人家说我厚此薄彼，我也不会这样为难。”老夫人眉宇间的哀愁浓的化不开。

“娘，别难过，自然有解决的办法。”穆宁玉只好宽她的心。

“洛儿下落不明，就连大房丞儿也起了疑心，来找过我了。”老夫人幽幽叹道。

“大哥？他也为这事来找你？”穆宁玉心中一惊，原本以为已经无心仕途的人，为何在这样的时刻掺合进来，莫非以前的宽容大度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魏王妃见穆宁玉神色紧张起来，知道她有所误会了，笑道：“不是，丞儿不是为嗣王之事来的，他是为了不当嗣王来的。他跟我说，要出家云游去。”

穆宁玉一愣，原来老夫人说大房要云游是真的啊。

“丞儿是孝顺的，他在这个时候云游，是怕我为难，主动提出来此时离开长安，还让我将他销了户籍，也就没有了承爵的资格。”

穆宁玉没想到李丞为了成全魏王府，竟然会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这么多年，他为魏王府做出了这么多的牺牲。他听我的话入仕，却又被贬；听我的话娶了王氏，却与她夫妻离心、同床异梦。作为娘，我一直以来都没随过他的心，如今，他铁了心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去云游四方，我又如何能说一个不字？”魏王妃，话未说完，眼中已经润湿。

穆宁玉取了丝帕，替她拭泪：“娘，那王氏是何态度？”

魏王妃抬起头来：“由不得她！这些年，若不是她跋扈霸道，娇惯亲生，苛责庶出，让丞儿看着心烦，他又何至于非要离家呢？再说了，她如今有了仕儿，再不甘心，也该为了儿子考虑。”

穆宁玉点点头：“毕竟大哥大嫂已经分居多年，想必早就想到有这一天吧。”

“是啊，若不是料到会有这一天，她也不会一盘算着府中的钱财，为的不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吗？以前的事情，我未与她彻底清算，也是给她留了面子的。”说起王氏，老夫人止住了眼泪，脸色又肃穆威严起来。

“但是，即便没有大房，还有二哥呢？”穆宁玉隐约觉得当初孙氏那顿饭吃的蹊跷，二房多多少少与李洛遇刺的事儿有些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