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夫子去国游历，遇桃山美酒，遂寻径登山赏桃品酒，一路摘花饮酒而行。始切一斤桃花，饮一壶酒，后夫子惜酒，故再切一斤桃花，只饮半壶酒，再切一斤桃花，饮半半壶酒，如是而行……至山，夫子囊中酒尽，惘然四顾，淡问诸生：今日切了几斤桃花，饮了几壶酒？”

这个问题并不难，女法师微微一思索，很快便答道：“夫子饮了二壶酒，斩尽满山桃花。”

叶川了头，：“所谓‘斩尽满山桃花’，是指无穷之意。夫子把一壶酒无穷地细分，自然斩了无数的桃花。在悖论中，同样也把乌龟前进的路程无穷地细分了。”

女法师了头。男法师这时回过神来，虽然有几分尴尬，但也认真地听叶川分解。

叶川顿了顿，又接着道：“但酒无论怎么分，再怎么一半一半再一半……总归还是那壶酒。就好似切苹果一般，就算切得再细，拼起来也仍是一个苹果，不可能再多。这即是‘收敛’之意。”

女法师“噢”了一声，已是有些恍然。

“乌龟的路程虽然可以无穷细分，但是加总起来，却是一个收敛的、有限的值。同样的时间内，只要红鹰能超越这个有限的值，自然便超过了乌龟。”叶川娓娓道来，最后盖棺定论：“如果被所谓的‘无穷’混淆了双眼，错误地认为不断细分可以造出无穷的值，就会陷在悖论中不可自拔。”

“实际上无论看或不看，分或不分，它们都在那里。酒是一壶酒，苹果是一个苹果，路还是一段路。它们客观存在，一分不增一分不减，不会无缘无故地变成‘无穷’。”

听到这里，男法师的神色变得很复杂。他发现就算叶川用的是文字表达，他也很难找到漏洞。女法师则是忍不住赞道：“课堂上老师也曾经讲过，可是我总感觉差着一层窗户纸。你讲得很透彻，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叶川正想谦虚几句，突然听到了“啪”、“啪”的拍掌声。

男法师和女法师都站起身来，恭谨地：“老师。”

叶川回头看去，发现门口处站着一位微笑的老人。老人的身材并不高大，却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宁定和挺拔的感觉。虽然岁月的痕迹已经爬遍了脸庞，但他的双眼很有神，头发也梳得整齐，整个人呈现出矍铄的精神面貌。

老人身上传来的原力波动很弱，比自己也强不了多少，跟其他的教师差得很远。由此叶川便知道，这位老人就是那位在位面战争中受到重创以至原力大降的阳翟法师，也是这间实验室的主人。

阳翟法师的神色很和蔼，他朝两位考官轻轻了头，然后对叶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叶川吧？刚才在外边听到了你的论述，真是精彩。复试就不用参加了。如果你愿意的话，陪我在实验室里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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