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拖延下去，他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

“夙夜，你到底在说什么傻话？”秦羲禾抱紧他，“若是换了别人，我肯定是以逃命为准。”

但，偏偏，那个人是他啊。

她，有生之年所遇见的，第一个令她心动的男人。

也是她第一个男人。

她怎么舍得将他扔到地狱独自逃走？

夙夜默默地叹了口气，他盯着她的眼睛，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愧疚。

“羲禾，我本以为，我把你带到身边，你是最安全的，没想到，还是让你陷入到了生死边缘。”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才让你陷入到这种境地。”

“所以，就当是恕罪吧，趁我还有气，我来吸引那些怪物们，你赶紧走。这是我欠你的，你不用愧疚。当我求你了，羲禾，赶紧走。”

“你能不能换句台词？非要让我做出那种事么？”秦羲禾突然感觉到很悲伤。

她看着面色苍白，嘴唇青紫，狼狈又虚弱的夙夜，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夙夜。”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仪宫发生的一切，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以及夙夜口中所说的那些她根本听不懂的话……

这个男人，一直在道歉，却什么都不告诉她。

现在，又让她独自逃离。

她，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你告诉我啊，最起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

她不是福尔摩斯，更不是柯南，他不告诉她，她怎么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夙夜瞧着顽固的她，无奈。

“事情有些复杂，羲禾，现在我没有时间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

“其实，丞相大人，不是丞相大人。”他说，“真正的丞相大人大概早已经死了，现在的丞相，不是丞相。”

“他伪装得很好，几乎没有破绽，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爹？”秦羲禾攥紧手，夙夜怎么突然将话题转移到了丞相身上？

“是他。”夙夜说，“我察觉到不对劲之后，对他调查了一番，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峻。除了你大哥在军营之中安然无事之外，你二哥还是三哥都已经失踪。”

“他们失踪之后，不知踪迹，也不知是死是活。这一切，都是出自假丞相之手。”

秦羲禾眉头紧皱。

那个乐观开朗又是护女狂魔的有趣老头，是假的？是坏人？

“假丞相的伪装骗过了所有人，当然也骗过了原本就不是他女儿的你。”夙夜说，“我察觉到丞相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这，这怎么可能？”秦羲禾有些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夙夜说，“他的确是假扮的。”

“而他的目标，是抓走你。”

今晚，便是假丞相行动的开始。

现在的昭云殿，怕是已经变成一片火海了。

“他为你建造昭云殿，是为了能够随时控制你。他将自己人安排进来，也是为了能够掌握你的所有情报。我察觉到他的目标是你之后，想在你身边安排一些贴身护卫。”

可，被拒绝了。

今晚，他得知假丞相要对秦羲禾出手，才想将她带离昭云殿。

“对不起，我本以为，将你带在身边，可以让你幸免于难。”夙夜的声音有些悲戚。

终究，还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他还是将她带入到地狱里。

——比昭云殿更可怕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