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吃了我，我会死，是吗？”好一会儿，季灵双虚弱的声音才再度传来。

“是啊，不吃了你，我就要死了哦。”王素兰吞下灵魂碎片，笑盈盈的模样宛如邻家无害的少女。

季灵双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震惊还是该悲哀了。

她以为就算王素兰变成了鬼，她怎么也是她的母亲，不会对她不利。

所以明明知道让王素兰上身会有风险，但是她还是选择了答应她。

然而她终归还是低估了由人变鬼之后的鬼性变化。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情，血肉亲情，友情，爱情，这些情绪都会让人在做事的时候有所顾忌，考量更多。

但是鬼不同。

鬼本身就是人死后魂体所化。

若是善良的鬼魂，也就是死后没有靠着吞噬旁的鬼魂壮大自己，以吸收天地灵气修炼的那种，这种鬼魂和身前的差别不大，身前是什么性子，死后为鬼也是什么性子。

但是一旦吞噬了别的鬼魂壮大自己，那魂体就会进行看不见的异变，会将原本魂体内的善良吞噬，化作鬼性，鬼性凉薄，偏执，自私，只要对自己有利，就能去做。

孽鬼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更不会有爱情，所以王素兰哄着季灵双主动接纳她入体，就是打着吞噬季灵双的主意，半点旁的情感都没有。

至于季灵双会死，被她吞噬，她半点也不在意。

她已经是个孽鬼了，已经没有情感了，又怎么会在乎生前的女儿的死活？

季灵双不能接受王素兰这般凉薄的回应，心里痛得不行。

“娘，我是您的女儿啊！您就这么吃了我，您的心不会痛吗？”季灵双痛苦的说着，想哭却没有泪。

没错，她没有泪！

此时的季灵双是灵魂体，自然是没有眼泪的！

“不会啊。”王素兰抓着季灵双的手啃了一口，啃掉了她几根手指，一边咀嚼，一边说。

灵魂被啃，痛楚钻心，却没有半点血腥。

许是觉得直接将季灵双吃掉有些无聊，所以王素兰没再继续啃季灵双的脸，而是啃起了其他地方来，她还要留着季灵双的意识，让她陪她说话，所以还是先吃别的地方吧。

季灵双被她说的话打击到了。

王素兰见她一脸的不可思议，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她歪着脑袋看季灵双，道：“你别难过啊，我现在已经是鬼了，我都没有心了，自然也就不会痛了啊。”

季灵双呆呆的看着她，没吭声。

王素兰见她不搭理自己，便又抱着季灵双的手啃。

咔哧咔哧，王素兰啃得很快，一只手臂很快的就被啃光了。

季灵双就这么看着王素兰将她的手一点点的啃掉了。

或许因为同属灵魂体的缘故，哪怕她还不是鬼，却也能看到她的手被王素兰啃掉后，王素兰的身上会发出柔和的光晕。

就在王素兰抓着季灵双另一只手臂准备啃的时候，季灵双虚弱的开口了。

“你不能直接弄死我吗？为什么要我看着你吃掉我自己？”

季灵双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并不影响王素兰听到。

“因为活着的魂体啃着更有味啊，而且对我的效果也更好哦。当然，你可以和我聊天嘛，和我说话，你就不那么痛苦了。”

王素兰好心的给着建议，但是下嘴却是毫不留情，依旧咔哧咔哧的很快。

季灵双痛得钻心，但是却又无力反抗。

她低低道：“你占据了我的身体，会一直活着吗？”

“不会，一段时间之后尸体会腐烂，我就要离开你的身体了。”

“在尸体腐烂之前，你能杀了慕染柒吗？”季灵双问。

对季灵双来说，虽然啃了她的是王素兰的鬼魂，但是这笔账，她却是算在慕染柒的身上的。

若不是慕染柒那边伤了王素兰，王素兰怎么会要至亲的血肉来温养鬼魂？又怎么会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所以根在慕染柒的身上，她还是恨慕染柒的。

季灵双是那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人，她只会将过错怪罪在旁人的身上。

“好，放心吧，我一定吃了她！”王素兰应了，眼中闪过戾气。

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王素兰对慕染柒的恨意都是没有丝毫改变的。

季灵双早已痛得不能思考。

她听到王素兰的话，本能的想，如果她死了，王素兰能吞了慕染柒，那么她的死也算是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