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洲站在原地没有动。
顾子期回头时脸色微变,大步过去,一面扯了桌上的纸巾按住他的手,一面问:“没事吧三哥!”
他低头看了眼,刚才孙雪瑜推开他跳楼时匕首划到了他的手,直到此刻也不觉得痛。
他直接伸手按住:“没事。”
已经有警察下去了。
几分钟后,传来消息。
孙雪瑜当场死亡。
那是肯定的。
顾子期有些愤然:“可恶,像她这样的恶人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是吗?
沈司洲的心底沉冷一笑,孙雪瑜已经将一切都说出来,就没必要审判了,毕竟,她还欠妈妈沈云秋一条命!
所以他刚才是故意没拉紧的。
孙雪瑜玩过一次跳楼,而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那么好面子的人,面目全非地死,很是解气。
……
夏恩宁盯住画面已经看了一小时了,澜湾外的那条路上,她看到夏恩熙的车来了又走,应该是刘阿姨口中说的来告状说温谨语再4S店为难她的事。
接下来应该是丁柏汝开车出来的事了。
却不想,中途,夏恩熙的车又回来了。
再过一会,夏恩熙的车出来,让人震惊的是,她车子后面跟着丁柏汝的车!
夏恩宁本能站了起来。
“怎么了?”徐降皱眉问。
夏恩宁没有回答,只说:“往回倒十秒!”
回放。
“停!”
画面定格住。
看得出,丁柏汝是跟着夏恩熙走的!
记得刘阿姨说,后来厨房的水开了,她去厨房后出来,丁柏汝就不在了。
她和沈司洲也一直想不通丁柏汝为什么要去衡阳路,看来这件事得问夏恩熙了!
夏恩宁转身就要走。
徐降忙叫住她:“恩宁,没事吧?”
“没事,徐降,你下班吧,谢谢。”她头也不回出去。
一直都没想明白,丁柏汝知道囝囝并非是温谨语的孩子这件事温谨语是怎么知道的,看来也和夏恩熙有关!
这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按照刘阿姨的说法她是整理了一堆鉴定书出来打算丢,丁柏汝一定是交叉对比中发现了问题,假设当时夏恩熙折回,按照丁柏汝的谨慎是不会和夏恩熙提这件事的,但夏恩熙却仅仅凭这一点就猜到了。
只有一种可能。
夏恩熙和温谨语一样,从一开始就知道囝囝的身份!
而温谨语始终不承认将她卖掉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
夏恩宁整个人冰冷一片。
她给沈司洲打了通电话,接的人却是顾子期。
“顾队?”夏恩宁的脸色一变,“三哥呢?”
顾子期说:“三哥的手受伤了,在医院处理,你别担心,没事,就是划伤一道口子,处理完他马上回家。”
夏恩宁又问:“他不是去荣鼎集团开会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顾子期没有隐瞒:“孙雪瑜不知道发什么疯,想杀三哥,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夏恩宁的心口紧了紧,虽然她没在现场,但却也已经感觉到那种紧张感。
她握紧手机:“孙雪瑜呢?抓铺归案了吗?”
那边沉默半秒,随即开口:“从22楼跳下来,当场死亡。”
死了?
夏恩宁震惊无比。
收线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孙雪瑜真是疯了!
全段时间萎靡不振,突然去荣鼎集团原来是想杀沈司洲。
夏恩宁却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她又给沈司洲打了通电话,果然还是顾子期接的,直接让顾子期翻了许明美的号码出来。
她转而打给许明美。
许明美明显在哭,生气说:“你打这通电话是来看笑话的吗?”
夏恩宁深吸了口气,却问:“这几天恩熙是不是见过你姨妈?”
许明美有些意外,终于还是说:“是见过,在我表哥墓地,怎么了?”
夏恩宁没有再说话,直接收线。
看来她怀疑的没错。
时隔一年重回樟城,看来夏恩熙的功力渐长。
她周旋在所有人中间,看似跟所有人都冰释前嫌,表面上重新做人,暗中却是到处挑拨离间。
先是她和温谨语,再是孙雪瑜。
夏恩宁咬紧牙关,直接将车开去了夏家。
她没有进去,打了通电话把夏恩熙叫出来。
夏恩熙很快出来了,看见她的车就跑过来:“姐,来都来了,干嘛不进去啊?爸和奶奶都在啊!”
“不进去了。”夏恩宁的脸色淡漠,“上车,我和你说几句话。”
夏恩熙有些犹豫,但还是上车了。
车门一关,夏恩宁开门见山:“孙雪瑜跳楼死了。”
“啊?”夏恩熙一阵吃惊,“好端端的,为什么?”
“她去杀三哥,没成功。”
“她去杀姐夫?”夏恩熙几乎快惊叫。
夏恩宁的目光一动不动看着她,心底觉得可怕又好笑。
装,她还在装。
真是本性难改,她这个妹妹,从小到大都没几句话是真的,恐怕连她自己都快信了吧?
夏恩宁冷笑:“你不去温家看看吗?”
夏恩熙的眼珠子撑大:“姐,没病吧你?她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是吗?可许明美告诉我,你不是和孙雪瑜和好了吗?”
夏恩熙面不改色:“许明美是孙雪瑜的亲外甥女,她的话你也能信?”
夏恩宁侧身看着她:“温家的事与我无关,我只问你,那天你把丁秘书带去衡阳路干什么?”
果然,一听她提丁柏汝,夏恩熙的眸子猛地一缩:“姐,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夏恩宁盯住她,“我知道丁秘书出事那天你和他在一起。”
夏恩熙惊叫道:“是温谨语找人杀丁秘书的,和我无关!温谨语自己承认了!”
夏恩宁冷笑:“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又没说丁秘书的死和你有关。”
夏恩熙一阵吃瘪。
夏恩宁又说:“我只问你,丁秘书为什么和你去衡阳路?”
张妈从别墅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叫她:“大小姐,怎么不进去坐啊?先生和老太太都等着你呢。”
夏恩宁看也不看她:“不坐了,你也不用过来,我和恩熙正聊着呢。”
她故意来家里,家人都在,谅夏恩熙也不敢在这里做什么。
果然,夏恩熙赔笑着说:“我还以为姐是误会了什么,看来是我多心了。其实那天我是看你被温谨语欺负,怕你不开心,就给你买了份礼物,又怕你不收,就让丁秘书去拿一下,所以才和他去了衡阳路,哪知就出了那样的事,温谨语也太狠毒了!”
她说得愤愤不平。
其实夏恩熙不是傻子,知道今天夏恩宁这样来问,就是拿到了她和丁柏汝去衡阳路的实锤,再否认也就没意思了。
夏恩宁冷笑:“这样说来,你早就知道丁秘书出事?后来去拿润唇膏时还能装得一点不知情。”
夏恩熙的眼睛红了:“我也是因为害怕啊,你始终对我心存芥蒂,我怕你误会我才不说的。”
夏恩宁真想抽她一巴掌。
现在一切都明了了。
夏恩熙是真的把东西落下折回澜湾去拿的,却在那时候,她看到了丁柏汝手里的东西,再看当时丁柏汝的脸色,她便猜到丁柏汝知道了囝囝不是温谨语的儿子。
于是她故意设计引丁柏汝去衡阳路,中途给温谨语通风报信拖延时间。
好一招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