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从马车上,邱剪容那一身淡粉的身影从马车上钻出来,见到前面这场景的时候也顾不得大家闺秀了,朝着这边奔跑了过来,官道颠簸,她又较弱不堪,这一跑来便跌倒在地,落了一身泥,狼狈不堪。
墨廷见状,赶紧爬起来过去扶起了她,再次相见,竟然是这样不堪的场景,流泪眼对流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
邱剪容身侧的侍女赶紧过去招呼那两个押送的士兵,将他们拉开,暗中塞了许多的钱银,吩咐他们在路上好生对待殿下。
冷风漠然,吹过这二人,这眼泪止不住,心中的激情更是抑制不住,墨廷等待了许久,等到心寒,也等到心死,却是没想到她还一路驱车赶来相送。
这让墨廷濒临绝望的心此刻又死灰复燃,此刻扶起她抱在怀里,无需更多言语,只垂首下去擒住她的两片薄唇,尽力的汲取,疯狂的吻着。仿佛,是要将心中所有的不舍与相思尽数寄托在此刻,他如何能舍得?
娇妻美眷,万里繁华。
此刻也只能疯狂的索吻,期希能留住此刻最后的美好。
红唇相印,交缠之中邱剪容痛哭出声,墨廷亦脸呆住了,同样泪流满面,双手依旧捧在她的脸上不舍得别离,只能相拥而泣。
大悲过后便是大喜,墨廷踉跄着扶着邱剪容到官道不远处的长亭上少作歇息,这辈子都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过的真挚笑颜,看得邱剪容也直错愕不已。
“剪容,我还是感谢你,终究还是不肯忘却我这个故人,长亭相送,还有几人无。”他说罢,一直保持着脸上的笑,但是却偷偷的掩面拭泪,凄楚无限。
邱剪容伸出手,本想替他擦拭泪痕的,但是终究也是止住了,容颜此刻也是黯然失色,怎么也笑不出来,“我想着,可能这辈子你都不会再回来了,邱家失了庇佑,我也成了弃妇,想来……还不如一死罢了。”
“剪容,”墨廷闻言一惊,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千万不可如此作想。”
但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剪容看自己的眸子居然也是这么的寡淡。
他道:“终究,还是我负了你。”说罢,便转过身去,站在这长亭边上遥望前方远空,秋雁成字,行行飞往南去,但是却萧瑟无边,让人唏嘘不已,诚如此刻的墨廷。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剪容垂眸不语,这一次前来,亦是做到了仁至义尽,再无拖欠了。
然而,墨廷却终究还是保留着最后的一丝念想,他站在长亭边上,心中盘桓了许久的话,吟哦出口,他问:“剪容,我被贬庶民,流放高岭,这一去亦或数载,亦或十年,亦或此生。但是无论如何只要有你在,我哪怕是死也会魂兮归来,你……可愿等我?”
邱剪容惊诧的抬眸,看去时,已见墨廷转过身来,也是同样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