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安了不少,但愿什么事都没有吧。
她回来后不久,晚烟也回到了宴席上。依旧是那个华美的晚夫人,和着身侧的女眷们谈笑风生,好似刚才只是一场虚无的幻觉。要不是双臂上传来的疼痛,她肯定会这样认为。
马车出了宫慢慢驶向公主府,两人各占据一角,都沉默的没有再开口。
下了车几近半夜,待得双儿为她褪去了华服珠饰疲倦早已上了眉梢。
她刚准备躺下,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双儿打开门,发现是御风,惊讶的问道:“玉公子有何事吩咐?”
御风把手中的玉肤露递到了她手中,说道:“二爷让我送这个过来。”
双儿狐疑的接了过来,看他走远,才合上了门。“公主,玉公子让御风把玉肤露拿过来。”她一惊一乍的道:“公主受伤了?”
慕锦华才觉得两臂酸痛,倦意冲淡了一些。她褪下了中衣,只着一个肚兜,露出光洁的手臂。双臂上有着几道掐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双儿捂住了唇,“公主从哪里招来的伤?”
“不碍事,就是看得恐怖点。”
双儿半信半疑,过来给她涂药。涂着涂着,她便说道:“玉公子对公主真好,奴婢都没发现,他就发现了。”
她唇角一弯,不知不觉间想起了今日大殿上他说过的话。
‘公主是我的女人,任何都休想肖想她。’
‘你只能嫁给我一个人,皇上已经赐了婚,就算你想要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给追回来。’
就算这一切是假的,她甘之如饴。
府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双儿戒备的站在慕锦华的身后,看着那个虎视眈眈不安好心的渊帝。
昨夜才在大殿上大放厥词讨要他们公主,今日就登门拜访,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她忧心匆匆的盯着门外瞧,偏偏玉公子一大早就出去了,否则定是要这个人难堪。
就算他是皇帝又如何?
在她眼中,他们公主最大!
好笑的看着那个挤眉弄眼的小丫头,渊帝觉得心中无比畅快。即便是刚才美人姗姗来迟让他等了半刻钟也没有一点怨气。
噶了一口茶,他问道:“怎么不见我师弟?”
双儿抢先说道:“原来渊帝是来见驸马爷的。”她重重咬着驸马爷这三个字,警告他休想觊觎他们公主。
渊帝挑了挑俊秀的眉峰,甩了甩折扇,看起来风流倜傥。“孤是来见公主的。”他脸不红心不跳,说得理所当然。
不要脸。双儿忿忿的想,却被慕锦华拦住了。这个人毕竟是陈国帝王,还是勿要惹恼了他为好。
故意避开那些含糊暧昧的话,她笑道:“渊帝和阿辰果然是感情深厚,不远千里为他婚事把关。本宫惭愧,应该是主动让阿辰带着去拜访您的,可惜他一直都忙,耽搁了不少时间。既然他不在,本宫替他招待渊帝乃是情义所在。”
渊帝就是渊帝,脸色堪比城墙,“孤是来和他争你的。”他倒是要看看,这下子她怎么应对。
慕锦华一怔,她一脸羞愧的感叹道:“渊帝果真是心思缜密,要是不入戏,怎么会试探出阿辰的真心来。事成之后,本宫一定重礼答谢。”
“公主歪曲事实的本事让孤见涨。”
“哪里哪里,本宫一向是以事实说话,倒是渊帝演技精湛,让我自愧不如。”
两人各说各话,虚与委蛇,不相上下。
双儿擦了一把汗,公主就是不一样!
许是没从她那讨到半分好处,渊帝突然收了笑,平静的看着她。
被他看得发憷,慕锦华不禁想到上次中的末离,也是再不知不觉间染了毒。被那双鹰目注视着,她不敢给自己号脉诊断,心里早已把他骂了千万遍。
“公主似乎很讨厌孤?”渊帝幽幽的问道。
“哪敢。”慕锦华巧妙回道,他是帝王,自己一个小小的公主哪里敢讨厌他?
渊帝眼眸微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惹得她一阵心惊胆跳。
渊帝不按常理出牌,做事随心所欲,他莫不是又在琢磨什么?
半响,他又道:“公主不妨与我做一桩生意如何?”
她眼皮一跳,心中隐隐不安,推辞道:“这生意的门道本宫不在行,还得找阿辰。”
“他真的告诉你了?”渊帝似不敢置信,“他一向瞒得极好,可也是有例外的,那傅落雪不就早知道了。”
傅落雪,玉洺辰怎么会与她有联系?心口抽紧,她装作不在意的道:“阿辰不是瞒得紧,是懒得去说。”
“两人关系亲密得紧,当年颛孙姑娘独闯江湖多年,为的就是我那风流倜傥的师弟。再说去年初夏在五行台,颛孙姑娘被陷害将拳老虎一家灭门,也是我师弟为她查清洗脱冤屈。无论师弟到哪,颛孙姑娘总会跟到哪,这在武林,可是一段不朽的风流佳话!”
她暗暗收拢指尖,心里嫉妒得要死,仍是嘴硬道:“云烟打小便是当男儿养的,阿辰自是把她当做兄弟一般照顾。”
渊帝拍了拍手,“公主果真是胸襟博大,尚未出嫁便愿与他人同侍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