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尹如凡这一句话，尹啸威哈哈大笑起来，“小家伙舍得回去了？尹家在襄阳城。”
尹如凡错愕看着他，“襄阳城？”
“对，皇甫家的隔壁。”
“这么巧？”
尹啸威呸了一声，“巧个屁，那个不要脸的皇甫紫宸，还不是他举家迁移过来的！”
皇甫紫宸，尹如凡有在史记上看过他的名字，“皇甫家的第二十九任家主。”
因为短命，所以皇甫家的家主也换得快。
“对，要不是他搬过来死了，老夫定要骂他一顿，卑鄙无耻！”
尹如凡还真的一阵无语，真是怕死的一堆病秧子。
“不过，要不是他当年搬迁过来，恐怕皇甫家族早已经没了。”
尹啸威喝了一口酒，“也因为那一战，尹家没落了。”
尹如凡没有说话，因为这是上一辈的恩怨，她不懂，她也知道不多。
她现在孤家寡人，对尹家也没有多大的归属感。
只是，不是为了这张脸，要不是尹啸威这个老头子，她也挺喜欢的。
说不定，她永远都不会踏入那个三大家族的尹族。
……
什么叫做冤家路窄，尹如凡真正的体会到了。
尹如凡压低草帽，坐在官道上的一个简陋的小摊内，她点了一碗牛肉面吃着，一边吃一边还要把头扭开。
“哥，你别下来，这里脏死了！”皇甫红雁的声音，还真是可以穿破耳膜。
“红雁不得胡说。”皇甫翊岚无痛无痒的呵斥一下，他让人抱了下了马车。
他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他这么一坐，整个小摊贩变得高档不少。
尹如凡低着头猛吸着面条，宛颜也压低头，“小姐，这怎么办，尹老好像不想看见他们。”
“别说他不想见到他们，我也不想看见他们。”
尤其是皇甫红雁。
尹如凡用力吸了一口面，由于太大口，差点把自己给噎死了。
“呃……”她吐出来。
把皇甫翊岚在心中骂了无数遍。
没事，跟她们碰在一起干什么，害得她差点把自己噎死！
皇甫红雁听见声音，皱了皱眉头，“市井草民就是市井草民，粗俗让人觉得恶心，真是低贱的人种。”
尹如凡听着翻了白眼。
皇甫红雁，要是不姓皇甫的话，真的出门会被人殴打死。
就是比如这个小摊贩的丈夫，他已经生气了，要不是温柔的妻子在安抚，想必他会被怒火烧没理智。
“小姐，这个女人真是欠打。”宛颜也看不过去！
“恶人自有恶人磨，算了你也快点吃，老头说距离下一个城镇，还有一大段路，今晚可能要夜宿街头了。”
宛颜点了点头，开始努力吃面。
尹如凡喝了几口汤，也就不吃了。
皇甫红雁好似不满意自己的桌子，因为她那一张桌子上面有黑色的一点点的小东西。
虽然不是什么脏东西，但毕竟不美观。
“哥，我不要坐在这里，这里太恶心，太肮脏了，哥！”
皇甫翊岚也算是好脾气，皇甫红雁这样闹，他都没有发脾气，好声好气道：“那你去马车上呆着吧，我稍后让人把点好的食物给你送上去。”
皇甫红雁犹豫了下，扁了扁嘴，“人家要哥哥在一起。”
这一声实在太恶心了，尹如凡忍不住有了反应，“呃。”
她只是轻轻的一声，就被皇甫红雁听见了，恰好，她还没有地方发泄自己不满，尹如凡这一声给她找到宣泄口了。
“你，你，你居然敢对本小姐不敬，来人，给本小姐掌嘴！”
她为非作歹习惯了，她这一声令下，那些保镖马上有了动作了。
他们的手刚刚抽出刀，宛颜一个碗飞了过去，整个牛肉汤水泼到皇甫红雁的脸上。
人家已经挑衅了，尹如凡干脆也不躲了，她仰着头指着皇甫红雁的脸，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皇甫红雁愣在原地，牛肉汤把她头发都弄湿了，上面还有几根面条。
丫鬟上前帮她打点清楚，她听见尹如凡的笑声，更加生气了。
当她看到尹如凡那张丑颜，她更是气得不行，“又是你这个丑八怪！今日本小姐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来人……”
尹如凡扫视这一群人，冷冷笑了提醒某个不长脑子的小姐，“又是同样的一批人，你认为打得过吗？大小姐用点脑子好不好？人家都说皇甫家智力无双，我怎么觉得白痴无双啊！”
“哥，你听见吗？她在羞辱我们皇甫家啊，哥，替我教训她！”皇甫红雁知道尹如凡说得没有错，他们同一批人，到最后肯定讨不了什么好处。
所以她也只能哀求着皇甫翊岚。
“欧阳兄弟说得很对，红雁不得无礼！”
皇甫红雁见自己的哥哥不愿帮助自己，她的脾气上来，胡搅蛮缠起来：“你不帮我，要是三哥在这里，他一定会帮我的！”
皇甫翊岚的脸色有些变化，垂下眸，“那你大可去找他。”
皇甫红雁听着他的口气，她自知说错话了，想要去给皇甫翊岚道歉又拉不下脸来，指着尹如凡道：“都是你这个丑八怪害得，你们给我抓住他！”
皇甫红雁命令着那些保镖。
那些保镖不动了，皇甫红雁回眸委屈瞪了一眼皇甫翊岚。
尹如凡看着有些茫然。
这算什么事情？
那些人怎么不听自家小姐的命令了？
“好，哥你不帮我，我，我就自己来！”皇甫红雁说着她举起小小拳头，很可笑的冲了过去。
皇甫翊岚微微抬眸，眼中有些不舍。
尹如凡目瞪口呆看着这两兄妹再搞什么？
兄妹恋吗？
“公子？”
“我来。”
尹如凡笑了笑，好久没有用这一招了，她微微弯下身来，双手好像抱着什么？
橄榄球，她还记得应该这样冲撞吧……
想着，她后脚跟一个蹬腿，爆发出力量来，让她的身体向箭一样冲了出去，对准皇甫红雁的胸膛狠狠的撞了过去！
皇甫红雁被这么一个猛地冲击，她整个人被撞得人仰马翻，四角朝天。
尹如凡后退两步，稳住自己的身体，嘴里不由感叹：“还真是弹性十足！”
皇甫红雁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她被撞飞就觉得自己很委屈，很气愤，听到尹如凡这一句话，她被羞辱到爆发，咬着唇，豆大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去。
她从小到大何时有这么狼狈过？
有这么委屈过？
有这么被羞辱过？
皇甫翊岚站起来，皱着眉头，“欧阳兄弟，此事是否该向令妹道歉呢？”他的语调也起了变化，泛着淡淡的冷意，皇甫家族不可轻易让人如此羞辱。
之前皇甫翊岚看在尹如凡背后人的份上，不想跟她闹得太僵。
如今皇甫家族正在面临一个考验之中，他希望得到尹如凡背后的人的支持，也就礼让三分了。
没有想到这样的三分，让对方开启了染坊来了。
“皇甫兄弟，是不是失忆了，我过分？是你妹，对着我喊打喊杀，我就该被她打被她杀吗？”
皇甫翊岚扶起皇甫红雁，“欧阳兄弟堂堂一名男子，跟一个姑娘家斤斤计较，不显得自己小气吗？”
尹如凡笑了笑，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不会，我们光明顶的教义，女人犯贱就该打！”
她笑起来，所有皱褶都挤成一块，看起来特别猥琐，“而且是往死里打，要不是看在皇甫兄弟的面子上，令妹的两个肉包早没了！”
她做出抓乃手来……
看得宛颜一阵脸红。
这赤裸裸的羞辱，也让皇甫翊岚不能继续淡定了，“可惜了，在下无法跟欧阳兄弟做朋友了。”
他这一句话可是带有杀意，尹如凡连续退后好几步，还是来不及了，她冲得太前了。
宛颜救不到尹如凡。
“皇甫家小子，你敢！”
那些近在咫尺的刀剑往尹如凡身上砍去，天空传来一声怒吼。
单单一声怒吼，就把那些保镖都给震飞了。
尹如凡错愕站在原地，她微微抬起眼睛，问着皇甫翊岚“你的人究竟有多弱啊！”
她知道自己不会有事情，因为尹啸威不会让她有事情，但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简单她都同情对手了。
皇甫翊岚不说话，抿了抿嘴。
她好像戳中某人的痛楚了。
“丫头走了。”
尹啸威的声音再次从天空传来，让尹如凡不自在干咳两声。
尹啸威那一声的丫头，分明就是泄露她的性别。
尹如凡走了两步，回过头看着皇甫翊岚，“皇甫兄弟，劝告一声，管管令妹的脾气吧。皇甫家族势力再大，总有碰到硬板子的时候。女人还是温柔一点比较可爱不是吗？”
尹如凡对上他的淡如轻风的眼眸，她微微一笑，眼睛犹如繁星般美丽，这样的眼睛让皇甫翊岚一愣。
这一双眼睛他好像哪里见过？
皇甫翊岚被这个想法给占据了，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回过神来。
尹如凡带起斗笠，翻身上了马，在前面等她们的尹啸威，见到尹如凡狠狠敲了她头一下，“专门给我惹事！”
尹如凡抱着头，“明明就是那个泼妇的错。”
“你理她干嘛，多丢身份。”尹啸威道：“作为尹家人，不要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气。”
尹如凡忍不住回道：“好歹是皇甫家小姐，到你嘴里就成了阿猫阿狗。”
尹啸威不屑哼了哼，“皇甫家小姐，就是一个工具而已，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又是以后，她以后可不可以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