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亲手杀了夜宁儿的人么?”夜清儿抬眸,认真的回答。
“我怀疑……”北冥萧夜认真的沉思着,片刻,认认真真的回答,“我怀疑这是一个误会,清儿是什么样的人或许以前不了解。但作为爱妻,相处半年之久。我深深的知道一个道理。”
“什么?”夜清儿问。
“你对付的人,都是该对付的人。比如夜宁儿!”北冥萧夜认真的道,“虽然我不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我明白这其中必然是有你这样做的道理在里面。”
心瞎之人,终有一日她以本性打动她。夜宁儿再伪装到最后终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被识破。她暗自叹息一声,自己伪装失忆。准备在王府苟延残喘的过日子,试图去讨好他。但最后无意间却暴露本性,将这心瞎之人治好。
“也就是说,我现在说的话你都信么?”夜清儿问。
“自然!”北冥萧夜没有回复,“自从那一次将你从宫中抱出来以后,只要是空闲时间就会想到你那纯真可爱的神情。我想,一个懂得对母后一次次忍让的女孩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可是越在后面,越这样觉得。”
“清儿,我想到曾经那样恨你。对你做出的那些事,我的内心很自责。我不愿意让你想到那些事,可既然你恢复记忆了,我便坦然面对。”
北冥萧夜认真的说道,“记住,我欠你的。用这辈子去还。如果不够我还有下辈子一起还。”
她夜清儿难以忘记曾经的那些记忆,一切都是年少无知惹的祸。她也曾经觉得对不起宁儿,以前是,现在也是。可当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的时候,夜清儿对于那个女人除了反感还是反感。
无数次的陷害,她欠她的早已经还清!
她起身,长长的叹息一声。投入他的怀内,“还记得你说的别赋否么?我上次说,你说你弹过八次。我上次说我只听过一次。可现在我告诉你准确的数字,我一共只听过三次。第一次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在悬崖边等我。一曲别赋否让我停下脚步。第二次,也是在外面。其他时间我一次都没听过。”
北冥萧夜似乎懂了什么,他猛的抬眸,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难道后来跟我相处的,都是夜宁儿么?”
她沉思良久,终是决定坦白,“是的。”
“为何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要告诉我,你叫夜宁儿?”北冥萧夜忍不住问。
“因为我答应妹妹,要给她带一个夫君回去。”夜清儿现在觉得很可笑,“我那时不知道感情是不可以作为礼物去送的,这件事让姐妹两人最后反目成仇。一切……都是我害的。”
这极大的容量让北冥萧夜难以去接受,他也曾经想过,感觉哪里不对。但他没有去怀疑,一致的认为眼前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他爱她,从不后悔!
北冥萧夜难以接受这种打击,转身,负手凝视着窗外的月。深深的闭目。他不知道这事该去怪谁,可是就是莫名其妙的难受。他曾经竟是一件礼物,被两姐妹送来送去。欺瞒之下,发生了那一系列的误会。
“清儿,我想静一静。”北冥萧夜转身,即便再难受也不忘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身走出去。
她咬牙,手放在牙缝之间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一直埋怨他跟别人发下那种毒誓,而此刻才明白,相思凝这个诅咒是为了她下的。
不是他对不起她,是她对不起他!一切的自虐都是我找的,若是没有曾经的那些所作所为,又如何会发生那种事?若不是一次次的误会,又如何会发生后面的恨之入骨?
北冥萧夜恨之入骨的不是因为她杀了人,而是以为自己的心爱之人死在了别人手里。
堂堂天朝的一个王爷,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子。最后竟被当做礼物送来送去!谁又能坦然接受这种事实。
那一夜,北冥萧夜在院落之中站了一个晚上。她在床榻之上哭声不止。
她不明白是谁的错,他也不明白。只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萧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吧?或许即便萧原谅她,这辈子,她也不会原谅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天下着大雨,仿佛在洗涤浑浊的空气。他站在院落之中,负手伫立在一颗枫树下。任凭雨落在脸上,身上。
暗处黑衣人来报,“主子,皇上病重。谢忠贤有谋反的征兆,试图逼宫。”
北冥萧夜空洞无神的眸子忽然有一刻像活泉,但就是那一刻,下一秒似乎又再次变回干枯无神的泉水。
“主子,若是这次不回去。皇宫中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小悠再次提醒道。
北冥萧夜没有回话,只是凝视着夜空。他安静得可怕。
仿佛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才听到他做出决断,“半个时辰之后,快马赶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