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您今天是怎么了?副帅哪里惹着您了?”
刘招孙跟刘綎回了临时府邸,来到书房,屏退亲兵,然后急急地问道。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竟然来指挥我?”刘綎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气哼哼地说道。
“哪有啊?王大人跟您总共说了就两句话,军务上的事一句都没提啊。”刘招孙道。
“你不知道,他早早就派了人来,通知我秘密侦察宽甸城里的建奴细作,还不让我动他们。”
“这不正常吗?”
“正常?怎么正常了?他这是想插手军权!”
“义父,王副帅是辽东经略副使,插手军权不对吗?”
“经略副使不假,但杨大帅给他的命令是督促我部进军,并没有给他相应的指挥权。他一个小娃娃,还是个文人,懂什么呀?要让他瞎指挥,十之八九,这仗得败。”
“义父,我知道您对文官有看法,但我早就给您写信汇报了,王副帅别看年轻,但是智勇双全,练兵也很有一套,对孩儿也有提携之恩,您这也太不给副帅面子了吧?”
“招孙啊,我当然知道他跟你关系不错,也知道他对你有提携之恩,如果我的处境不是很危险,我也不会这么落他的面子。”
“处境很危险?”
“是的。你看啊,杨大帅让我领南路军,是包藏祸心的,明摆着是让我当诱饵,诱敌来攻,我一万人马,还是从没有跟建奴正面对敌过的宣府兵,胜率极小,如果他再瞎指挥,弄不好为父就会把命扔在这里。”
“啊?这么凶险啊。义父,不是还有一万朝鲜兵吗?”
“朝鲜兵能指得上?他们只能打顺风仗,恶仗根本就指望不上。”
听到这里,刘招孙算是明白了,原来义父知道南路军非常危险,他怕王兴没有军事才能,胡乱指挥一通,使得本来就危险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在这种情况之下,必须把军事指挥权牢牢握在手里,凭着义父多年的打仗经验,胜算或许会大一些。这个时候,性命攸关,确实不能看人情面子。
说到底,是不相信王兴的水平。
刘招孙想了想,道:“义父,我感觉王副帅跟别的文官不一样,军事才能不低。您看,他练兵很得法……”
“不要说了,今天他的兵我看了,确实军纪严明,军容严整。但,你不是不知道,没上过战场的兵那叫兵?见到凶悍的建奴兵能够不在第一时间逃跑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打仗?再说了,我觉得只有你和田千户的兵还可一用,京城那三千老爷兵,根本就是累赘,他们要是上了战场,非得吓得尿了裤子不可。”刘綎说起王兴带来的五千兵,除了给刘招孙和田有良些许好评以外,简直就是不屑一顾,一脸的嫌弃。
“义父,可能你的感觉不对,我跟王副帅接触时间长,他的练兵之法我也用了,感觉很不错,不像你说的那样不堪。”刘招孙还是想给王兴说说好话,他虽然相信义父的武功和能力,但也不想弄成将帅不和的局面,如果那样,还没有开打,就败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