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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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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雅痛苦地抽泣说:“那个晚上,天很黑,已经是凌晨,飘着小雪,我才刚在小酒馆与同学们过完十九岁的生日,然后和好朋友分手,便准备回家,谁知道经过那条幽黑的小巷,没想到被人伸手将我拥进他的怀里,甚至吻紧我,不让我作声!”

韩兆忠震惊地看了程雅一眼,再看着大儿子那重重地闭眸一叹息,他愤怒地问:“接着呢?”

韩文枫与韩文磊继续紧张痛心地看着程雅!

程雅咬紧牙根,先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一旁熟睡的好可爱的女儿,她的心里重重地一酸,委屈落泪地说: “ 接着我知道他受伤了,他的身上正流着血,他按住我的嘴,要我救他,那个时候,我没能明白,后来才发现,原来他的身后有很多可怕的人在追杀他……我那个时候很无措,可是我没有办法抗拒……”

韩文磊突然一笑,眼眸中浮动愤怒却又哀伤的泪水,腑下身,双手肘在茶几上,强按着额前,不想再听了……

“然后呢?”韩兆忠再疼心地问!

程雅说不出来,任由眼泪一颗一颗地往外滴,事隔多年了,终于有人愿意听自己说出那真相,没想到竟如此的委屈,她无措地擦着脸上那颗颗泪水……“然后……他将我压紧在墙面上……再也没有让我说话……”

韩文枫无奈地别过头,眼眶无奈地通红……

韩文磊的眼泪滚落下来,五脏六腑被扭紧般地疼,疼得裂心裂肺,这么沉重的真相,听得心惊胆颤,可怕而哀伤……

“能认出来,这个人就是文昊吗?”韩兆忠再心疼与沉重地问。

“我不知道,因为那个晚上太黑了,我们彼此根本就看不清彼此,我只是借着一点雪光,看到他的胸前纹着飞鹰图案!”程雅哽咽地说……

韩文昊咬紧牙根,用手轻按紧额前位置,脸部的表情开始疼心地扭曲着,胸膛开始激动地起伏不平!

“文昊!!!”韩兆忠愤怒地看着一向凛然正义的儿子,厉声地问:“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你居然干出这种事,枉我这辈子对你亲身教导!!你简直是太过份了!!”

韩文昊咬紧牙根,双眸折射出无奈与悔恨的光芒,他幽幽地开口说:“那个晚上,是我首次接过总裁身份开的第一个高峰会议,或许正因为这次会议中,我否决了很多不公平的开发案,甚至我发现,公司董事会有人与政府合资修建的大型商业楼,全用不合格的材料而妄想从中取利,我当时立即裁掉了不少人!或许正因为如此,董事会有人怀恨在心,所以在我准备上车回家时,没有想到却遇到了袭击,一直保护我的俩个保镖已经中弹身亡,杀手出手快狠准,势要夺我性命才甘心,那个时候,我的胸膛中枪,血流不止,已经将近昏迷状态地倒在一条巷子里,我知道我命可能将绝了,因为杀手离我越来越近……”

韩文磊愤恨地看着哥哥……

程雅只是默默地落泪……

韩文昊再闭双眸,回忆当晚的一切,他也痛心疾首……“那个晚上,我的确做错了,因为我不能死,我手中还有公司董事会无数人贪污的名单,还有不合格修建商业楼的证剧,于公,大楼如果不合格修建,必定会害人无数,于私,如果出了事,我们韩家的基业毁于一旦!所以那个晚上,我突然听到了一个轻微的脚步声,我便立即将她拉进小巷子,因为她是救我的唯一一个机会……”

韩文磊冷笑痛心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自小尊敬至大的哥哥,一字一字地说:“所以你就……强迫了她!你为了自己保命,你强迫了她!”

程雅的指尖在发抖,眼泪颗颗滚落……

韩文昊一咬牙,继续说:“当时我环抱着她,原本没想太多,无奈当时情况太危急,便对她许下承诺,如果她当晚果真能救起我,我就给她所有!”

“你能给她什么?”韩文磊心疼地看着哥哥说:“荣华富贵?还是给她几百栋房子?这能弥补她心灵的创伤吗?你强迫了她,事后却当没事发生?为什么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从来不找她?任由她母女俩过着那么悲惨的生活?”

“我找了她!!!”韩文昊稍高声地抬起头,看着弟弟锵然地说:“那天晚上,事过之后,我原本想接她一起走,兑现我的诺言……可无奈没想到隔天清晨,那批杀手又再折回来,那个时候,天就要亮了,我们俩个人的掩饰已经不再安全了,我为了能保她的性命,不被我所累,我只得一个人先行离开,然后打算等回到家里,再立即派人去接她!那个时候,我离开时,她还在我的怀里睡得好沉,可是等我清晨再回去那小巷子时,她已经离开了……”

程雅突然掩脸放声痛哭出来,六年来的疑问终于一扫而干,委屈无奈痛苦再爆发出来……

韩文昊咬紧牙根,突然缓缓地站起身来,站到程雅的面前,半蹲下来,握紧她的那只小手,疼心也后悔地看着程雅泪流满脸,他悔恨也无奈地说:“对不起……那天后,我不停地找你,动用任何方法,可是你没有留下一点线索给我,在茫茫人海找个人,如同大海捞针!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却依然一无所得………这件事过去多年,你的一切,依然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偶尔会想,那件事后,你到那里去了?过得好不好?我真的该死……我真的很抱歉……可是请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丢下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丢下用生命去救我的那个人……”

程雅放声痛哭地叫:“那个晚上后,爸爸哥哥知道了这件事,便为怕我心里有阴影,便立即带着我搬家……希望我能彻底忘记这件事,重新开始生活……没想到我却怀了琳琳……几年后,才又回到老家……”

韩文昊心疼地看着程雅,握紧她的小手,沉重痛心悔恨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能弥补什么?”韩文磊痛苦地站起来,奔溃可怕地大声咆哮:“你自小要教我做要正直不苛,公平公正,你却干出这种事!!!”

韩文昊咬紧牙根没再说话……

“文磊,你也不要怪你哥哥,你难道从中听不出来什么?”一阵柔软的女声幽幽地从屋外传了进来,大家一起转过身居然看到尔岚已经含泪走了进来……

韩文昊一愣,站起来看着尔岚……

程雅也茫然落泪地看着她……

尔岚握紧拳头,激动地走进来,先是微微凄然地一笑,眼泪却滚落下来,她甚至没和所有人打招呼,便直接哽咽地对着韩文磊说:“你听不出来吗?那个晚上,你的好哥哥或许要自保,可是你的好哥哥,凭他的聪明才智,不一定要戏假真做!必定他们俩人当时产生了情愫,所以才发生了接下来的事!!”

“尔岚!!你胡说什么?”韩文昊气愤地站起身来,对着未婚妻气愤地说:“你这样说话,对程雅太不公平了!!”

“那对我公平吗???”秦尔岚哭着对正想摇头解释的程雅说:“事隔六年之后,她的突然出现,自己强行要生下那个孩子,来和你们相认!那对我公平吗?我也是人!!我也有血有肉,那我的感情就不是感情吗?我们相爱五年了,我每一分钟都对你倾尽所有!可是此刻,却发生这么一件事,在她要声讨你的同时,问问她当时在那个晚上,到底有没有动心?如果动心了,凭什么要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恶??”

程雅听着泰尔岚那字字扎心的话,她的心顺着那伤口滴血,却无奈地抓紧胸口位置,扭紧那胸前的衣裳,强喘着委屈的气息,却快要窒息了……

“尔岚!!”韩兆忠轰然地站起来,以长辈姿态地斥责:“我能理解你现在知道真相患得患失的心情,因为你害怕知道真相后,你有可能会失去文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不管那个晚上,谁对谁动了心与没动心,都无法掩盖一件事,就是文昊的确是强行要了程雅,以至程雅在这六年来,承受了非一般人的痛苦!想想她十九岁怀孕,还要勇敢地挺着十个月的肚子考大学,那是一个怎样的孩子,有着怎样的信念,才能做出这事!?您说她要声讨,她不对吗?损失的是最美好的那六年青春年华,全被文昊给毁了!你要用多少东西才弥补得了她心灵的缺憾?”

尔岚哽咽疼心地来到一直疼爱她的韩兆忠面前,难过地说:“叔叔,尔岚一向都尊敬叔叔,叔叔也一向疼爱尔岚,或许尔岚刚才进来说的这翻话,叔叔理解为尔岚害怕失去文昊才进来说那些过份的话!可尔岚不是,尔岚是心疼,心疼我的未婚夫,他当晚中枪,为的是韩家,无奈做出不当的举止也是为了韩家,可是我看着所有人都那样用无声的眼光来斥责他的时候,我的心好疼!!”

尔岚仰头看向韩兆忠,眼泪颗颗滚落地说:“ 我与他相爱五年,他每一分钟眼里心里都惦着的是韩家三十万员工,兢兢业业多年,他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想过一分!可是六年后,在我们相爱五年的日子,将要步进婚姻殿堂,却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要声讨我的未婚夫时,我能不愤怒与疼心吗?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可尔岚的立场只在我的未婚夫身上!!”

“如果你尊重每个人的立场,那我也尊重你的立场!”韩兆忠对着尔岚真心地说!!

尔岚落泪看着他……

“当年文昊的确强行要了程雅,这是事实!!而文昊也曾经答应过程雅,要给她所有这也是事实!!而叔叔的立场就是以程雅的最后幸福为主!!只要程雅声讨所有,我都绝对支持!!这就是叔叔的立场!”韩兆忠凛然地说!!

尔岚一个跄踉,身子一软在沙发上,可怜地落泪……

韩文昊咬牙心疼地看着未婚妻那无声的痛苦,却坚定地说:“我当年许下的承诺,我就会一辈子遵守!如果程雅愿意嫁!我就娶!!”

尔岚一下子抬起头看着未婚夫,哭着叫……“文昊……”

韩文昊握紧拳头,脸上坚定不移……

“够了!都够了!”韩文枫无奈地抬起头看着大家说:“大家都在不停地声讨着一些过去的债,声讨一些人性,声讨什么?能不能让程雅说句话……让她说句话吧……尔岚说得没错,如果说到错,就是我们韩家人的错,我们就一起赎罪!”

韩文枫的话一说完,所有人一起全都心疼地看向程雅……

程雅淡淡地迎着所有人的眸光,缓缓地站起来,那双梦幻般的双眸,却在此刻透着一股清彻,她渐渐地来到韩兆忠与庄之梦的面前,突然轰然地双膝着地,跪了下来,眼泪随即滚落……

“程雅!!你作什么?快起来!”韩兆忠心疼地看着程雅,立即就要上前扶起她!

程雅柔声而坚定地哀求着……“董事长,您就让我跪着说吧,说完,我就起来,回家……”

所有人一起无措与不解地看着她……

程雅的眼泪继续止不住地往下流,颗颗地沿着下巴滚落,却依然哽咽衷心地说:“程雅先在这里,谢谢董事长给程雅主持公道,程雅很感激您的公平与公正,让程雅觉得好温暖……那么多年来,从我怀孕开始,我就不停地忍受了好多人对我投以的鄙视嘲讽的眼光,我的心也有恨过,也有挣扎过,疼过,苦过,累过,可是今天因为您的这一翻话,我不苦了,也不恨了……人生苦短,最幸福的一刻,莫过于此了!想想六年前,尔岚小姐说得对,人是我心甘情愿救的,孩子是我心甘情愿生的,我又怎么能带着这份心甘情愿声讨什么?我记得,我决定留下孩子那一刻,我就跪地上,跟爸爸妈妈保证,我说了,我的人生我自己负责!”

大家一起疼心地看着这女孩……

程雅咬紧牙根,眼泪再颗颗地滚落,浸入唇内,她却好平静地说:“既然在六年前,我已经做好准备,要自己负责自己的人生,我就不用也不想再连累任何人!六年前,我救起了总裁,如果六年后,我毁掉他与尔岚小姐那幸福的爱情,而强行地要跟他在一起,那六年前我救他的意义,就荡然无存了……毕竟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孩子的爸爸……我希望孩子的爸爸能幸福……这也是我对孩子的一份心意……”

韩文昊这个坚毅男子的眼眶极速地红润………

“所以程雅在这里,给大家一个保证,所有人一个保证!程雅不追讨六年前的所有!!因为他回来找过我了,因为他没有忘记我,因为他依然内疚与悔恨,那就够了……就让一切停止吧……所有的一切都停止吧!让幸福的人继续幸福,而我,在真相大白后,也更坦然地面对自己的人生了……谁的人生没有疼过苦过挣扎过?何必要再将自己的痛苦强加于别人的身上?程雅人不聪明,很笨,但是程雅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成全,自己就能退一步海阔天空了……我在这里,也衷心地希望总裁与尔岚小姐的爱情能甜蜜幸福,白头到老……”程雅落泪地说。

“程雅……”庄之梦心疼地半蹲在程雅的面前,落泪哽咽地说:“我可怜的孩子,你不能太无私了,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程雅苦笑地说:“程雅自小家境贫苦,一直都是过着苦日子过来的,自知身份平凡,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大富大贵,更不用说飞上枝头变凤凰,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琳琳能健康快乐地长大,十九岁以后,带着妈妈曾经的梦想海阔天空就好了……”

庄之梦心疼地拥抱着程雅入怀里,感激却也难过地说:“傻孩子,你还年轻,未来的人生,还能过得很幸福……”

程雅咬紧下唇,伸出手轻轻地怀抱着庄之梦,落泪地说:“谢谢您给我的祝福,也谢谢您对我的疼爱……在这里,程雅有件事,想求您俩老人家……”

“ 您说……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会答应你,放心!你先起来……”韩兆忠也心疼地说。

“就让我跪着说完吧……”程雅哭着说:“今天一切真相大白,过去的都过去了,没有怨恨了,也没有责怪了,可是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强调我与总裁无关,可是琳琳毕竟是我与他之间的女儿,是你们俩老的亲孙女,我能明白你们想让孩子认祖归宗的想法,可是请原谅我吧,原谅我的自私,自从我十九岁怀上琳琳后,我的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女儿,我们一起相依为命,相互扶持到现在,每天晚上,我给她唱眠曲让她入梦,半夜,她做恶梦惊醒了,我抱着她来睡,晴天的时候,我们手牵手一起沿着乡间的小路,送她上学,下雨天的时候,我们一起拿着水桶到处攒着屋顶漏下来的水滴,在这六年里,每一天,都在不停地发生好多珍贵的片段,点点滴滴都那么让我感动,她就是我心中的天使,她是我人生里最闪亮的那颗星星,我以她为骄傲,我也相信,她也会爱我到永远……所以在这里,我恳求你们,不要将琳琳从我的身边夺走,我也在这里郑重地承诺,在未来的人生中,我会慢慢地将真相告诉她,然后让她选择是否回到爸爸身边……我以她的意愿为意愿,我以她的幸福为幸福……”

韩兆忠立即上前扶起程雅,衷心地说:“孩子!您的心思我们明白,想一想这六年来,你过得那么不容易,还咬牙坚持地生下了我们韩家的骨肉,如果这样,我们都要把琳琳从你身边带走,我们就太不可饶怨了……我们也同是为人父母的人,能明白孩子就是我们父母亲的心头肉,那能这么轻易地割舍?”

程雅终于惊喜地笑来,连连对着俩位老人家鞠躬落泪说:“谢谢你们,真的很谢谢你们……如果我爸爸妈妈和哥哥在这里,他们该有多开心啊,这六年来,他们不停地在讨论的孩子的爸爸,会是一个怎样的个人,会是有一个怎样的家庭,可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看到你们如此凛然大义,我真的好感激!!”

“我们一定会择日上你们家,亲自拜候尊亲!谢谢俩位老人家辛苦多年了,还要感谢他们养育出这么懂事的一个孩子……”庄之梦继续落泪地说。

韩文昊从此至终,紧紧地看着程雅,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什么也说不出来,彼此曾经相依相靠一个晚上,六年后再遇见,已是物是人非了,可她依然还是当年的那个善良的她,他好感叹地缓步来到程雅的面前,深深地看着她……

程雅也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她……

韩文昊咬紧牙根,握紧拳头,忍受胸膛的强烈气息,终还是沉重地说……“程雅……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

程雅的心里一酸,六年来,其实就是盼着这句话,她却赶紧傻傻地摇头说,落泪哭着说:“不辛苦……”

韩文昊的心里一疼,伸出双手将她轻轻地拥进怀里,怀抱着那纤瘦却柔软的身子……

程雅的心猛地一疼,眼泪再如泉涌,手扶在他胸膛前,听着他那心脏跳动声,依然庆幸他还活着……庆幸那个晚上的他安全了……孩子的爸爸安全了……她咬紧下唇,再难忍那巨大的悲伤,将脸埋在他胸膛处,再重重地抽泣起来……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纷纷落泪,尔岚更是无奈地别过头,韩文磊心底那所有的愤怒,倾刻间也烟消云散,愤怒被她那颗太善良的玲珑心给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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