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也不再说话，安静的喝汤。

在安静的气氛中，两个人把一桌子的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喝完最后一口汤，宁仙仙擦擦嘴，抬眸看向墨染。

墨染手里捏着最后一只春卷：“给你吃？”

“不要了，吃饱了。”宁仙仙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她已经好久没这么清净的，认认真真吃过一顿饭了。

墨染动作优雅的把最后一只春卷吃完，放下筷子，然后看着宁仙仙，说道：“既然吃饱了，我们来好好谈谈。”

宁仙仙不由坐直身体：“谈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刘丹枫？男女之情的喜欢。想好了再回答我。”墨染神情严肃。

因着从前在书院的关系，墨染教导她读书骑射，宁仙仙对他从来都有一种长辈般的顺从。

尤其是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

听了墨染的话，她果然认真的想了许久。

最后她得出结论：“我只是把他当做非常重要的朋友，无关风月。”

墨染沉默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当你知道他要跟别人提亲的时候，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

“因为他说他喜欢他的是我。”

“所以呢？”墨染挑起剑眉，“你觉得他喜欢了你，就要一辈子喜欢你，不能再去娶别的女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宁仙仙讶然道，“我的意思是，刘丹枫他既然喜欢的是我，他的爹娘却让他去娶别的女人，他岂不是会伤心？”

墨染没想到她想的是这个，不由微微挑眉。

“难道你不希望伤心，就要满足他的愿望，把自己嫁给他？”

“不。”宁仙仙低声说，“我是忽然觉得，原来即便如刘丹枫那样肆意妄为的人，也会有被逼迫和无可奈何的事情。人有时，真的有点悲哀。”

墨染用纤长的手指敲着桌面，淡淡道：“这只能说明，他还不够肆意妄为，不敢真的反抗父母。”

宁仙仙沉默一会，抬头看他如画眉眼：“说起来，你和他又何尝不是一样。”

“我和他怎么会一样？”

“如果皇帝给你赐婚，你能拒绝得了麽？”

“当然。”墨染看了眼她眼尾的泪痣，微微笑道，“你别听韩欢胡说八道。他是故意说了跟你博同情来了。我只是皇帝的弟弟，又不是他儿子。我若是娶了个无权无势的妻子，他反而更加放心吧。而且，我在边疆五年也不是白混的。”

他的神情和语气，散发着强大的自信。

宁仙仙看着他的侧眸，不由想起五年前在书院月光下垂钓的秀美温柔的少年。

他甚至曾经落到被追杀到濒临绝境的地步。

如今他俊美依旧，但变得冷酷和强大。他再不是当初那个没有自保能力，任由皇帝发配的小可怜了。

边疆的几十万大军，在这五年的厮杀和征战中，早已被他收服。

无论皇帝想要对他做什么，总要掂量掂量那几十万大军的分量。

“所以你看，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别说父母，你可以反抗和无视一切。”墨染抬手，摸摸她的脸颊，柔声说，“并不是所有的人生都悲哀，打起精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切都还有我在呢。”

宁仙仙怔怔看着他。

墨染垂眸与她对视。

看着她茫然的眸，他心有所动，情不自禁向她低头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