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想哭。
原来,还有人愿意视她若珍宝,这么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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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关欣两只脚的伤口都贴上了创口贴,秦赟这才拿起鞋盒里的浅口单鞋,一只一只地给关欣穿上。
一直摈着呼吸默默围观这一幕的店员终于忍不住开口:“女士,您的先生对您真体贴~!太让人羡慕了~!”
听到店员这句发自内心的歆羡的话,关欣脸一红心意慌,赶紧开口解释:“他……”
“这是我应该做的。”
秦赟抢在她前头,淡淡地回答到。
砰——
砰砰——
关欣只觉心里有一块地方,好像坍陷了。
一直单膝跪着的秦赟站起来,半猫着腰,对关欣伸出手:“走吧。”
关欣被狂跳的心逼得一阵慌乱,被秦赟这么一邀请,下意识地就抬手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五指收拢,秦赟将关欣的手完完整整地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之中。
“东西先寄存在你们这儿,七点半我过来取。”
吩咐了店员一声,秦赟牵着关欣,离开了这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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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店里走出来好远,关欣才发现,自己竟然……
稀里糊涂地就和秦先生牵上手了?!
在关欣不知所措之时,秦赟已经带着她乘上了扶手梯。
一楼很高,所以这一条扶梯很长。
秦赟站在关欣的下一阶阶梯上,同她平视着,问她要东西:“我能……看一下你的钱包吗?”
“呃……”
关欣还没有从慌乱的状态之中安全撤离,秦赟说什么她也无暇思考,只知道按照他的话去做。
将钱包交出去后,关欣才想起来问他一声:“你……要我钱包干什么?”
神秘的笑容又一次出现在秦赟脸上。
他没有回答,而是松开了牵着关欣的手,打开了她的钱夹。
关欣的钱夹内容很简单,一张□□,学校的饭卡、图书证,另外就还有一张同父亲和弟弟的合影。
秦赟的视线在照片上的停顿了一下,然后从钱夹里拿了一张面值最小的人|民币。
正在这时候,电梯走到了尽头。
秦赟将钱包还给关欣,顺势再度牵住她,迈出扶梯。
关欣愣愣地看着秦赟捏着那一张五角钱,不由得提问:“呃……你要这个五毛钱干什么?”
秦赟带着关欣沿着扶梯再往上,回答:“我姥姥和我说过,不能送喜欢的人鞋子,这样子她会跑掉的。所以……”
秦赟将手中的钱币朝关欣一亮:“这双鞋你也是出了钱的,就不算是我送你的。”
关欣:“…………”
秦先生!现在可是21世纪了啊!
要破除封建迷信的思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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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是这么吐槽的,但是关欣还是抑制不住心底那越来越强烈的悸动。
轻轻地咬了一下下唇,关欣挣开秦赟牵着她的手,将那一枚五角钱纸币拿回来。
秦赟不明白关欣这是什么意思,眼色沉了沉,正要发问,就看到她灵巧地折叠起这枚钱币来。
对折、再对角折叠……
没一会儿,关欣就将这枚五角钱折成了一个心形的模样。
“这样……是不是会好一点?”
关欣眯着眼一笑,将这枚五毛钱的心递给秦赟。
嘴边噙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秦赟接过关欣递过来的折纸,问:“我可以将这理解为……我想要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被秦赟这么一问,关欣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折的是个什么东西。
“哎呀……我……我重新折一个!”
说着,关欣就要去抢秦赟手里的五毛心。
秦赟身手灵活地避开了关欣的这一记偷袭,将那一枚钱币郑重地收到钱夹里,自得地说到:“对不起,覆水难收了。”
关欣窘迫地跺了跺脚,朝秦赟摊手要东西:“你……你还给我!”
秦赟笑着,一把扣住关欣的手:“不还。”
这辈子都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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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欣试鞋子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所以等秦赟带着她来到六层的露天西餐厅时,已经六点半了。
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
点菜的时候,秦赟随口地问了关欣一句:“那个合影上面的人,是你的父亲和弟弟?”
关欣的脸还因为方才那一件五毛钱的事发烫着,故而现在整个人窝在菜单背后,小小声应道:“……是。”
对于关欣这样的鸵鸟行径,秦赟只一笑置之,又问:“你们一家人看起来很和睦……离家那么远上学,你应该很想念他们吧?”
“……嗯。”
“你明年就毕业了,到那时候……有什么打算?要……回去吗?”
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秦赟只觉得自己周身的空气都似凝滞了两秒。
“有什么打算……?”鸵鸟关欣终于从菜牌后面抬起了头,“也没想那么远吧。总之我目前的人生规划就是……好好工作、好好赚钱,尽我所能地把爸爸和弟弟照顾好……”
说到这儿关欣顿了顿,还是将那句未说出口的“把欠的钱都还上”给咽了下去。
秦赟目光沉静地看着关欣,静默了三秒,突然发问:“那……你的人生规划里,有我吗?”
————
砰——
砰砰砰——
关欣的心跳再一次乱了。
“呃……唔……”
她不由得支吾起来。
秦赟眼神一闪,倒是没再就这个话题深聊,而是叫来了服务生:“你好,点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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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赟的家教很好。
食不言。
这个良好的家教使得方才没回答上问题的关欣免于尴尬。
两人相对无言地吃完了晚饭,正好七点半。
买完单,秦赟站起身来,对关欣说:“走吧。”
这一次,他没有再牵她的手。
跟在秦赟身后,关欣心里打起了鼓。
因为刚刚她没有正面回答秦赟的问题,所以他……不高兴了吗?
呃……该怎么办才好?
在关欣犯难之时,两人乘直梯来到了一楼,拿了寄放砸鞋店里的鞋子,驱车前往下一个地点。
全程,秦赟都没说话。
关欣也不太擅长处理这种尴尬的局面,几次打破沉默,都将沉默的气氛往更靠近深渊的地方推去。
到最后她干脆也不说话了。
秦赟带关欣去的第二个地方,是b市的b市大剧院。
今晚上有一场由十位当代著名二胡演奏家合作演出的胡琴专场音乐会。
看到场外摆立的各种海报和广告,明白秦赟此行带自己来这儿是要干嘛的关欣顿时有点儿窘迫。
胡琴……是指……二胡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起,关欣的脑内小剧情拉开了序幕……
残月、孤泉、瞎子、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