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是忍不住噗哧而笑,没有顾忌地去抓他头发,在看到他原本服帖的发根根竖起如鸡窝时,毫不客气地嘲笑出声。酸奶一共有两盒,王铮没理会自己被我弄乱的发型,递了盒给我说:“饭你没请我吃,请了我喝这甜腻腻的东西,碰一个吧。”
我没扭捏地接过来打开盖子,与他的轻碰了下,“祝你这次工作马到功成。”
他抿了一口,丢过来一句:“韩小芽,我晚上已经敲定签合约时间,就这两天。你那祝词实在没诚意。”我也抿上一口,再去碰他的盒子,“那祝你心想事成总行了吧。”
“心想事成?”王铮凝目看过来,语带笑意地说:“谈何容易?有些事想了很久,却离成功还很远。”我同意地点头,确实如此,心想事成总被人放在嘴上当成祝词,可真要做到难上加难,就好比我与江承一的感情。
不经意间又想起他了,刚刚因为王铮的插科打诨逗笑而转移的心思又绕回了去,难免眉宇轻蹙。却在这时,王铮突然伸手向我,指尖抹在嘴角,视线划转就看到上面有白渍,我不好意思地抬手去擦,刚才喝酸奶时溢在嘴角不自知了。
可王铮随手擦在自己衣服上后,手又伸来,却是轻抚在我眉心,他说:“小芽,你适合没心没肺地笑,像以前那样。自我来武汉工作后,几次见你都看你眉宇紧锁,既然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我微微一怔,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将话题突然转到江承一身上了。回首往昔,曾经在深市工作的年代似已久远,即使那时与兵哥哥谈着,但情绪从不受其影响。反之回来老家,即使没与江承一在一块时,就已牵肠挂肚,会为他欢喜、为他忧愁,也会掉眼泪。
但感情一事太过私密,我不想拿出来与王铮讨论,所以顾左右而言他:“不聊这些了,你今晚住宿有安排吗?就住镇上,还是上县城那边住酒店?如果是住在镇上,可能只有那种小旅馆哦,建议你打个车上县城那边住,明天走时再回来取车。”
王铮不言,就静默地看着我,眼神中有不赞同。突见他眸光微闪,欺身而近,凑到我脸前,手在旁捋我被风吹乱的头发。两人靠得太近,实在太过异样,我正要退开一步,他另一手却控住我肩,低语:“别动。”
抬起眸就撞进他眼中,深幽莫辩,似乎氛围变得有些暧昧,但转瞬我意识到什么,回转过头去。然后,全身僵住。
就在我正后方三四十米处的路灯下,两男两女并排而站,其中有道身影,即使路灯光背暗我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江承一。
从傍晚开始,心中就浮沉的一种被压抑克制的钝痛,这时,慢慢的、慢慢的,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