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章1:蒙眼幽会
“我老大遇到决定不了的事情就扔硬币,柳哥,你也试试,怎么样?”纳兰容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硬币,手指弹了弹,硬币立即在桌上飞旋起来,“如果是正面就算答应。”
纳兰容若正要伸手去盖住硬币。
南宫忌拿起一本书扔在硬币上。
这个动作也和老大一样。
“柳哥,你很多动作和老大都相同,你和老大在一起到底有多久。”纳兰容若盯着南宫忌问。
“不好意思,容若,我对你撒谎了……”南宫忌显出一脸惭意,“我其实和你老大呆了三个多月,不过之后我们就没见过面。”
纳兰容若忽而低下头,心里很难过,老大和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呆三个多月,却不肯见自己一面。
南宫忌读懂了纳兰容若的脸色。
纳兰容若伸手去拿书,看硬币是正面,还是反面。
结果是正面。
纳兰容若的脸上又露出笑容:“是正面,柳哥,搬到我家住吧,一定记得跟我谈谈老大的事情。”
南宫忌的嘴角浮起悲凉的笑意,纳兰容若越是在乎他,他越是觉得对不起纳兰容若。
纳兰容若拿硬币时不小心把硬币弹落到地上。
纳兰容若很紧张的寻找。
好像丢失的不是一块硬币,而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容若,一块硬币就算了。”
纳兰容若一边紧张的寻找,一边回道:“是老大给我的。我一定要找到。”
南宫忌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给过纳兰容若一块硬币,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给过纳兰容若硬币,纳兰容若还是当作宝贝,南宫忌心里很不是滋味,南宫忌遇到为难事时,就喜欢扔硬币,他的口袋里有很多,他掏出一个,趁纳兰容若不注意时,扔到他脚下。
纳兰容若找到硬币时的那份欣喜,深深的灼伤了南宫忌的心。
自己有幸遇到了纳兰容若,纳兰容若却不幸遇到了自己。
当纳兰容若带着南宫忌走进纳兰容若的别墅,告诉姚新蝶说,让柳哥住在这里时,南宫忌觉得姚新蝶的表情很复杂。
南宫忌第一次看到单纯的姚新蝶有那么复杂的表情。
不过三秒之后,姚新蝶便恢复她一如既往的淡然。
思忌看到纳兰容若,立即伸出二个稚嫩的小手要纳兰容若抱。
“想爸爸了,是吧?”
思忌好像听懂纳兰容若的话似的,嘴里丫丫呓语。
纳兰容若抱过思忌,亲来亲去。
南宫忌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纳兰容若有意逗弄思忌说:“让叔叔抱一会儿。”
思忌直摇头,待南宫忌作伸手状,假装要强抱,思忌竟然冽嘴大哭起来。
“别哭,思忌,爸爸是逗你玩的。爸爸怎么舍得把你让给叔叔呢!”
纳兰容若无意的戏言,却深深的刺痛了南宫忌的心。
纳兰容若舍不得思忌,自己又怎么忍心把思忌从纳兰容若身边夺走。
思忌只属于纳兰容若的。
自己和姚新蝶二个人都没有权利把思忌从纳兰容若身边夺走。
纳兰容若抱着思忌和南宫忌说话时,姚新蝶便到花园里忙碌。
纳兰容若忽而神色紧张起来。
南宫忌很奇怪。
纳兰容若说姚新蝶好像受伤了。
南宫忌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不待南宫忌再问,纳兰容若把思忌交给南宫忌便跑了出去。
思忌见纳兰容若抛弃他,“哇”一下子哭了。
小身体直往上挣,脸都哭得通红,南宫忌看着心疼,抱着思忌去追纳兰容若。
找到纳兰容若时,纳兰容若正在吸吮姚新蝶的手指。
姚新蝶被花刺刺到手了。
姚新蝶不是一个很张扬的人,当是发出本能的低声痛叫,一向警觉性很高,对声音比较敏感的他都没有听到,纳兰容若却听到了。
纳兰容若是用心在听。
看到纳兰容若,思忌的小手直往纳兰容若那边伸,一边哭一边用稚嫩的声音喊“爸爸”,要纳兰容若抱。
纳兰容若抱着思忌,搂着姚新蝶,南宫忌觉得自己完完全全是个局外人,虽然这个女人是自己深爱的,孩子身上流着自己的血。
南宫忌痛到寸肤尽裂。
纳兰容若要去大马谈生意,要去一星期,临行时托南宫忌照顾他的家和公司。
纳兰容若和以前一样,很夸张的带上思忌。
想到要和姚新蝶单独相处,南宫忌很紧张,也很激动。
紧张的是,他怕自己乱来,暴露了身份,理智的南宫忌还是希望自己以柳在元的身份活着,跟纳兰容若接触的越多,南宫忌越是不想伤害纳兰容若。
激动的是,不管怎么说,自己可以有七天和姚新蝶相处的机会。
天知道南宫忌有多想新蝶,每个毛孔都写着思念,每一个神经都跳动着想要和新蝶亲近的念想。
如果再不能和新蝶亲近,南宫忌就疯了。
送走纳兰容若,南宫忌的公用手机接到姚新蝶的号码。
接听,是姚新蝶打来的。
是亲自。
南宫忌的第一反应是姚新蝶想他了,想见到他,一霎时热血上涌,但很快就凉血了。
如果姚新蝶有意约他,当是用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很私人的号。
南宫忌公用号的名字是柳在元。
南宫忌和姚新蝶二次见面,姚新蝶都被蒙上了眼罩,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南宫忌,就是姚新蝶深爱的忌。
姚新蝶找柳在元这个身份的自己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呢?
事关姚新蝶的事情,南宫忌都想知道。
“纳兰夫人,找我有事吗?”南宫忌努力用最最平静的语气道,成功了百分之七十。
“柳先生,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谈。”姚新蝶的声音非常平静,就像是在做生意一样,客气礼貌,不带什么温情。
姚新蝶要和他谈重要的事情?
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南宫忌心里打着鼓。
姚新蝶让他下午三点在客厅等他。
南宫忌二点多就从公司回来,到了家门口,没敢进去,觉得纳兰容若不在,自己这么早赶回来,很不好,可心里又期待这次的单独会谈。
南宫忌把快艇栓在岸边,站在快艇上看着纳兰容若的别墅,想像着姚新蝶的样子,一直站到三点,南宫忌才不安的走进纳兰容若的家。
“我很抱歉耽误你宝贵的时间。”
分章2:宝贝,不要离开我
姚新蝶的开场白就让南宫忌的心一阵刺痛,曾经亲密的情人,前几天还亲热相拥,现在却变得如此客套,客套的像对一个陌生,一点看不到他们曾经相爱的痕迹,虽然知道姚新蝶当他是“柳在元(南宫忌化名)”,但心里上还是接受不了。
南宫忌想自然的对姚新蝶笑,可是努力了很多次,还是笑得很僵。
姚新蝶给南宫忌倒了一杯茶,
那茶飘着南宫忌最喜欢的淡淡的香味,以前姚新蝶经常给他泡,如今再喝,再喝不出那甜蜜的味儿了。
“纳兰夫人……”南宫忌费了很大劲儿,才让这三个字从自己的嘴里吐出来,“今天找我有事吗?”
姚新蝶点点头,轻抿了一口茶道:“我知道你和南宫忌比纳兰容若想像的还要熟,我想请你带几句话给他。”
姚新蝶之前一直叫“忌”,如今却是连名带姓。
南宫忌喝了一口茶,觉得这茶直烫到心里。
心里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
“容若对忌,对思忌,对我,都非常好,好到了极致,可以说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像容若这样无怨无悔的付出。”姚新蝶看了看南宫忌,旋即低下头,看光润如玉的茶杯,身子又低了低道,“我想,忌也知道这一点。”
终于又叫“忌”了,南宫忌的心又好受些,但想到纳兰容若,心里又堵上了。
南宫忌机械的点点头道:“对,他知道。”
姚新蝶停了停,像是要顺下堵在嗓子眼的什么东西似的,用低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如果容若痛苦,我想我和忌都不会心安理得的享受幸福。”
南宫忌抬头看着姚新蝶,动容,到底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只有她懂自己。
“对,他懂,他跟我说过。”南宫忌真想抱住姚新蝶说“谢谢你,新蝶,谢谢你懂我的心”,但是他不能,他只能以“柳在元”的身份代替南宫忌来说。
“我可能一辈子留在容若身边。”
南宫忌心里上早就作好了这准备,把自己对姚新蝶的爱深埋在心里,维护纳兰容若的幸福,(虽然自己并不能做得到,)可是这话从姚新蝶嘴里说出来,心带是像被刀子刺似的难受。
“我想忌会理解我。”
南宫忌头低得很低,世上最最痛苦的理解。
“我们三个人中,最痛苦的是容若,他每天都在想忌,做梦都想找到他,如果……”姚新蝶被悲痛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缓了口气,继续道,“如果你看到忌,请你告诉他,无论用何种方式,请给容若一个交代,不要让容若在无望的等待中痛苦下去,让他不要再折磨容若了。”
“我知道。”这三个字南宫忌说得很快,他怕说慢了,痛涌上来,但说不完整了。
“谢谢你。”姚新蝶抬头看了看南宫忌,旋即又低了下去。
“不用客气。”
“柳先生,容若太担心我了,托你照顾我,但是不用了……”姚新蝶说得很慢。
“嗯!”
南宫忌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纳兰容若的别墅的,他的脑子很乱,姚新蝶要他给纳兰容若一个交代,怎么交代。
自己该怎么做?
如果自己知道早就做了。
不能离开纳兰容若,舍不得伤害纳兰容若,世上真的有这种方法吗?
天忽而又下起雨来。
南宫忌把快艇停在海中央,任凭瓢泼的雨水打在他身上。
南宫忌病了,杰克看到南宫忌时,南宫忌的脸苍白的吓人。
杰克要带南宫忌去医院,被南宫忌制止。
“杰克,身痛总比心痛好。”
“老大,你怎么啦?”杰克很紧张。
“杰克,我是时候该离开人世了。”
“老大,你别吓我,老大,我不许你这么说。”
南宫忌拉住杰克的手:“别怕杰克,我是说南宫忌该死了,我以后在这里,将以柳在元的身份活着,我、你、纳兰容若很快就可以永远不分开了。”
“老大,你到底怎么啦?”杰克很害怕,老大今天净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老大,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杰克,我要带你去见容若。”
“老大,你真的没事吗?”杰克担心得眉头全拧在一起。
“我没事,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也比任何时候都高兴,我终于想到一个向容若交代的方法了。”南宫忌说时缩在沙发上,心痛得紧缩在一起,他的这个方法意味着,自己和姚新蝶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南宫忌无力的躺在床上,音响里一遍又一遍的播着同一首歌。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