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沉重如铅的腿,拿起给乔轩补好的衣服,姚六六眼里润湿了,当感觉那咸咸的东西就要脱框而出时,她猛的抬起头。
妈妈说,六六啊,如果你疼了,难过了,便抬起头看看太阳,太阳的温暖会蒸发你的眼泪。
爸爸说,六六啊,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可不管再难,你都要记得,只要你抬头,你就能发现,天空其实是蓝的,生活还很美好。
深深地,再深深地吸了口气,把那咸咸的东西咽回到肚里,然后放下衣服,重新走到木架前,拿起湿巾洗了洗脸,重新回到桌边,拿起衣服,走出自己的房间。
姚泽生和舒仁堂还没回来,家里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叱咤和吊晴关在柴房,院子里就只有乔轩一个人背手而立。
他紫色的发带连同着墨染般的青丝,安然的垂在他的紫袍上,仿佛他站在那里便是一幅画,唯美的画,欠缺的只有脚下的一把飞剑,便可以让他成为那高高在上的谪仙。
她把衣服递到他面前:“给你,补好了。”
乔轩没有伸手,静静的看着她:“如果难过,你可以哭出来。”
姚六六笑:“我为什么要难过?虽然他因我受了罪,要离乡背井,可何尝不是他的机缘造化,也许,他走出这片狭小的天空,迎接他的就是那海阔天空。”
乔轩眼里亮了亮,果然她是受哪高人点化了。
“你能这么想,那就好。”
“我知道你还想问我一些事,现在问吧。”姚六六镇静的看着他。
乔轩沉默了一下:“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那日救我的童子,确实是那仙童?”
“是,他是吕神仙座下的童子。”
乔轩神情正色的三分:“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姚六六说的字字有力。
乔轩再度审视了她几秒,正在他要说话时,突然昨日来过的李差头连同孙进忠从外面走了进来。
孙进忠看到他二人站在院中,一人捧着衣服,一人背手而立,诧异的停下。
而李差头在看到乔轩时,赶紧走了过来:“乔公子,上京急信,老爷让我赶紧给你送来。”
乔轩别开姚六六,看向李差头,接过他手里的信,打开一看,神色微微露出喜色,可当他视线移到下方时,表情凝窒了。
似乎这是一封先喜后忧的信件。
乔轩快速的把信放进怀中,抬起深邃的目光定定的看了她良久。
“我信你,这个你拿好,将来你若有机会来上京,便来西城石园南巷乔府找我。”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墨绿的玉佩,一手接过他的衣服,一手将玉佩放在她的手心。
骤然姚六六只感觉玉佩传来一阵暖意,似他的体温,又不似他的体温。
姚六六惊蛰,捏着玉佩,心道,他这是何意?萍水相逢,为何要赠玉为信物?更何况这玉看质地,便知不凡,又是从他怀里拿出来的,可见其一直珍重的带在身上,必是他很重要的东西,给她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