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程钱氏的脸色沉了沉,高晋存心里暗爽了一把。他跟程明轩没仇,也无意贬低他,只是心里不爽被老太太牵着鼻子走,他就是要消消这干巴老太的锐气。
程钱氏一笑,“所以,老生才此次前来,请高县长为我那可怜的孙儿正身啊!明轩那年是被反 动 分 子程嘉禾赶出程家大院的,他是什么人,阜新城谁不知道!”
“咳!程嘉禾死都死了,您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哎,此言差矣!”程钱氏摇头说,“高县长有所不知,先夫在世的时候,对明轩寄予很高的期望,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担起程家的担子,当日程嘉禾大逆不道诬陷明轩是孽子的时候,先夫已经病入膏肓没有一点儿办法,所以到临死都没闭上眼睛。
要说都是程家的子孙,也都不是老生的嫡亲子孙,谁当这个家也无所谓,可是,程嘉禾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高县长你也看到了,集权谋私,贩卖军火,勾结日本小鬼子,列宗仁善道义的声誉毁了,程家铺子的生意没了,眼看着程家上百年的基业被程嘉禾这个逆子毁于一旦,让先夫地下有知怎能瞑目。
老生跟了先夫数十年,当然了解他的遗愿,那是他的家啊,无论如何他都要看着他的女人,他最宝贝的孙子回家啊!而且是风风光光的回家!所以,我老太婆豁出了老脸,豁出了这副臭皮囊,冒险登门拜访高县长,请政府做主,将程家大院还给我们,以正程明轩系程氏嫡子之名!”
“高某人有能做什么呢……”
“我要高县长的文书,白纸黑字将程家大院判给程明轩!”
高晋存终于明白了,这老太太要求官判程家大院的所有权了,这一招可以断了程嘉禾两兄弟家眷及后代的念想,另外也可以避免了其他程氏宗族对程家大院的觊觎!
他皱眉一锁,“可是,这事儿办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啊!伯母你也知道,高晋存是个国 民 政府降 城的将军,能在红色政权下继续混个一官半职,除了运气,就是我儿子高瑞德的关系,上面对晋存并不见得真信任呐,稍不留神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您还是别难为晋存了吧!”
程钱氏知道,这是文人的习惯,有别于武将,他们遇事退三分,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打肿脸充胖子。而这事儿也却不是小事儿,他不敢接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就抬眼望着他,然后缓缓地点了下头,“高县长的难处,我是知道的,只求高县长能尽力而为吧,成不成的,我老太婆都将感激不尽!我先回了,希望……您千万好好想想。”
说罢,程钱氏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丝缎的小包裹,撂倒了小方茶几上,头也不回就出门去了。多余的话也无需多讲,讲多了倒显得不真诚了。
程钱氏开门的时候,门外有一个人,听到门声,立即躲进了回廊的柱子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