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不善,穿好衣服,随意梳洗后,就朝喧闹声的来源而去。
“给我们交代!快把凶手交出来!”
“对啊,快把灭绝人性的凶手交出来!不然,我们就一把火烧了这里!”
“本以为安庆刘家的事情不过是流言,不值一信。可是,果然贱人的儿子就是贱,连自己的家族都能灭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快把凶手交出来!”
“把花降晚交出来!”
“交出来!”
栖月遥遥听见许多人愤怒的抗议声,片刻后,她见许多人手拿着锄头铲子,甚至扫帚都有人拿,站在大厅前院。朱剑秋等人则沉默的站在大厅门口的阶梯处。
栖月走过去,随便拉了一个位置比较靠后的人,问,“怎么回事?”
被拉住的人恰好是风南决,他对栖月揖手后道:“我们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听他们说,昨日庆丰镇有几户姓刘的人家全被杀了。据当时恰好打更路过的人说,凶手一身红衣,手上拿着一根很短的鞭子。清晨仵作验尸后,得出结论是,凶手和将安庆刘家灭口的是同一个人。朱先生已经派人去查了。”
“所以他们找上门来了?你们的住址这么轻易就被找到了?”
风南决苦涩又尴尬的道:“庆丰镇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寨主行事不拘小节,我们也没在乎这些。”
栖月冷哼一声,什么不拘小节,肆无忌惮才对!
“花降晚在哪?”
“后厅,被朱先生绑着。”
栖月了然,难怪没看到花降晚出现。
刺耳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前来索要花降晚的人出口也越来越没顾忌。甚至一些人吃准了他们“做贼心虚”,直接开骂,不一会儿,连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
没睡好又处于这么吵闹的幻境,心中还介怀着昨日花降晚的话。栖月头越来越痛,脸色也越渐难看。终于,在一个嘴上没把门的人,将在场所有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时,栖月忍无可忍了。
她在风南决忐忑的目光注视下,沉默的走进大厅。一手一张椅子,提着到了门口。她一脚踢开挡在前面的自己人,对方怒气还未升起就看见踢他们的人是谁,立刻乖乖的闪到一边,让开了路。
栖月一张椅子狠狠的砸向问候别人家祖宗问候得兴致高昂、唾沫横飞的男人,男人没有防备,被强劲的力道击倒在地,脑袋直接被砸出血了。
气焰正盛的人们瞬时被惊吓,前院终于安宁了。
那个男人爬起来,正欲大骂,却被栖月冷冷一眼瞥去,满肚子的话直接堵在了嗓子眼。栖月将另一张椅子狠狠的砸在地上,坐了上去。
她冷笑道:“庆丰镇民风真是不错,大清早的就集众上别人家来闹。闹了不说,连祖宗都问候了。也不怕被你们问候了的祖宗们,齐齐的从坟里爬出来找你们!”
在这个还信奉鬼神的年代,栖月这番话,足以吓到许多人。事实上也如此,包括刚才那个骂人骂得很开心的男人也露出惊恐表情。
“我们是来讨公道的!你是谁?一个女人跑来管什么闲事,我们男人说话,你一个女人滚一边去。”过了好一会儿,被砸的男人大声道。
“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你说女人不能来,那她们来做什么?难道我看错了,她们只是畜生?”栖月看向人群后方的一众女人,徒然间,她提高声音,厉声道:“我说话,你一个只知道问候别人家祖宗却怕别人家祖宗找上你的男人插什么嘴!滚一边去!”她相当于将男人的话全部还给他。
本是让人愤怒的话,却意外的让人想笑。最是直爽的风北玉等人,直接笑出声来。男人气得脸都白了,正想发作,却被一个老人阻拦。
“大虎,你先一边去。”说话的人自称是安庆镇镇长,他德高望重,大虎立刻乖乖的一边去了。他看向栖月,道:“这位姑娘,看样子你应该是三寨主吧。我们今日来此,只是想要一个交代。”
栖月挑眉,知道老者误会了她的身份,她也不解释。清风寨的三寨主她并不认识,应该是花降晚等人找来的。
她得谢谢这位低调得连清风寨“基地”都知道的庆丰镇镇民都不认识的三寨主,省去了她想个假身份的功夫。
“交代?什么交代?”栖月故作不知。
“昨日夜里,三户姓刘的人家全家被杀害,连畜生都没放过。凶手手法残忍,天怒人怨。所以,我们想请大寨主出来给我们个交代!”老者一脸愤怒道。
栖月笑道:“交代?是伏罪才对吧。你们已经咬定了大寨主是凶手,还一副当了婊子还想里牌坊的样子。”
“姑娘你……”老者想指责栖月口无遮拦,但又想起她的身份,突然了悟,道:“姑娘既然明白,还请大寨主出来!”
“对啊,出来!躲着干什么,花降晚不是一向很嚣张吗?现在却像个缩头乌龟,还要个女人来出面!还是不是男人!”
“敢做不敢当,亏我以前还佩服过他!”
“真是瞎眼了我们!”
听着他们的义愤填膺,栖月忽然鼓掌起来。众人愕然的看着她,只见她一边鼓掌一边道:“你们的确瞎眼了,很有自知之明。”
一言犯众怒。
栖月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夸赞的笑容倏然变冷:“就算是大寨主杀的,又如何?你们似乎忘记我们的身份,哪个土匪不杀人?即便杀了你,你们又怎么拿我们如何?而你们,明知道他是毫无人性的好人凶手,还敢来这里问罪。你们真以为人多就不会死吗?!”
众人瑟缩,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你!”老者震怒,指着栖月的手颤抖起来,“果然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