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顿,“赵姨娘,麻烦你将府内所有人召集起来,一个时辰后,于大厅集合。谁也不能缺席。赵姨娘,你能否做到?”
被如炬目光盯着的赵姨娘冷汗不停地的冒出,她无法说出拒绝的答案。栖月也不容许她们拒绝。现在她们本就被栖月逼入绝境,如今她的提议,无疑是让她们有了喘息之地。更给了她们找帮手的机会。
“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拉走还想要说什么的北堂秋月并暗中掐了一下让她气闷不已的秋月,一边陪着笑,一边离去。
其他仆人也纷纷找借口离开,也不管栖月是否允许他们离开。
所有人都离开后,栖月冷笑。静默半响,她道:“尘儿,将府邸封锁起来。任何出去的人,就跟上,确定他们的目的地后,就……”
栖月没将话说完,但轻尘很清楚她的意思。闪身离开,转瞬间,就彻底消失在栖月的视线了。
栖月默默的坐在这里,眼里落入的是曾经熟悉如今却面目全非的地方,不知想起来什么,深深的陷入了思绪里,久久不得回神。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女子怯怯的过来对她说,人已经到齐了,就等她了。栖月半响后才点头,让她离开。自身却没有丝毫动作,仍坐在原地发呆出神。
又是一会儿,轻尘回来了。他手里端着一盘洗净的时节水果。见状,栖月忍不住一笑,这轻尘真是可爱得让人心疼。
“走吧,尘儿。”
将军府内大厅,众人齐聚。栖月在众人注视下,缓步走进。看了眼坐在主座上的老太太,顿了一下,目光一凛,微微翕合的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究,她沉默的坐在副座上,平静的扫视坐在下方左右两侧的人。
“都来了。”栖月一开口,立刻被斥责了。
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写着愤怒,她冷冷看着栖月,道:“家主真是好大的架子,无故失踪,又突然回来。回来后又突然叫我们来这里,自己却迟迟未到。老身此时还真庆幸,这把老骨头没彻底坏掉,不然真经不起家主的折腾。”
栖月品着轻尘不知何处弄来又突然递来的茶,彻底无视其他人是否有需求,浅浅啜了一口,将茶递给轻尘,才悠悠道:“老太太身子骨好,是北堂家的福气。不过,有时候人少想一点,身体会更健康,也会更长寿。你觉得对吗?”
老太太一愣,脸上的褶皱几乎堆在了一起。
“四年前,突然离开,是我的不对。话虽如此,不代表我给了你们追究我责任的资格。四年后我突然回来,抢了你们手中的权,你们的感受,我能够理解。但同样,不代表我会对此作出相应的补偿。”
栖月霸道的言语,让众人愤怒不已。但刚要发作,但都被栖月微眯着的眸子里迸射出的阴寒光芒威慑。只能绷紧身体,连呼吸都不敢大口,哪里还敢说什么。
“守护家族,是每个人的责任,身为家主,如果意味着什么事情都得做,你们就理所当然的坐享其成,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如果有,务必告诉我,我也想去理所当然一番。”看了眼站在中间的众多仆人,“还有你们,不管你们是长工、短工还是签了卖身契的,只要在这里一日,你们就是北堂家的人。食人之禄,忧人之事,养条狗也会看门抓贼。我相信你们虽然是奴仆,但也没卑贱到连狗都不如吧?既然如此,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哭诉你们有多么辛苦?”
厅内一片寂静,沉默蔓延。
半响后,北堂秋月讽刺道:“你说得倒是轻易。捡便宜谁不会,还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真是不要脸!”
“秋月!”见栖月脸色平静目光却幽沉,赵姨娘扯了扯秋月的衣袖,让她住嘴,不要做火上添油这等笨蛋才做的事情。
老太太冷哼一声,手中拐杖也狠狠的砸了下地面。“家主你说得的确太轻易了。守护家族的确是每个人义不容辞的事情,但家主你一字不留的就离开这么久,期间音讯了无。回来后,又说了这些话,也不怕让人寒心!”
稍顿,老太太又道:“家主说这些话时,可曾考虑过,你突然离开,我们是什么样的心情?又是怎样支撑过这段时间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四年的辛苦付出,所受的艰辛痛楚,就被家主一句简单单的‘责任’给否决了。家主,你真是让老身好生佩服!”
“我并没否决什么。”
“是吗?难道是老身人老智昏,听不出来家主说的是何意?”老太太语带愠怒。
栖月淡定的接过轻尘去皮好的水果吃下,优雅的擦了擦嘴,道:“老太太且冷静,气坏了身子,栖月可是不会负责的。”稍顿,“我并没打算否决诸位的辛劳,只是出于某人的要求,我才如此做。还请老太太务必要体谅栖月的苦心。”
老太太顺着栖月的视线看了过去,在知道她所看何人后,恨铁不成钢的用拐杖敲了两下地,狠狠道:“家主说话可得有真凭实据。”轻而易举的祸水东引,而老太太很清楚北堂秋月是个什么货色。哪怕她没那个意思,也会被栖月诱导。
“真凭实据?”栖月斜睨着老太太,冷哼一声,“那么,请老太太也拿出她没那个意思的真凭实据吧。”
老太太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