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样地步,何苦还假惺惺的说自己是为了顾虑父王身体?”他冷笑了一声,“更何况,我的确没有对父皇的身子动过什么手脚,你离开之后,父皇是风寒发作,况且他多年南征北战,原本就是旧疾缠身,瘀血阻塞,所以不能苏醒。”
赵惊鸿似乎是有些委屈起来,辩解道:“更何况父皇这样谨慎小心的人,我如何能够在皇宫之中对父皇如何。”
森爵原本凌厉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沉吟半晌,这才不屑道:“不错,凭你的本事,想要逼宫……只怕也没有这个胆量。”
明明是身处弱势,然而森爵却始终带着长兄训斥弟弟的口吻,神色肃然。
但毕竟是关乎自己的父亲,赵惊鸿虽然取而代之之心昭然若揭,但是毕竟也不敢贸然就承认是自己毒杀君父,只得忍气吞声。
“我的确没有这个本事能够害得了父皇,不过天命使然。你离开帝都之后,父皇得身体就忽然病倒不省人事。我的确是伪造了圣旨,可是那又如何?天下已经尽在我手中,我之所以迟迟不曾派人讨伐二哥,是因为我在等着你凯旋而归。梁王这么多年来始终是父皇的心头大患,如今二哥你竟然将梁王逼得自尽,燕云十六州的势力也被连根拔起,这一切……可都要多谢二哥才是。”
森爵微微笑了起来,眉目森冷,“你觉得我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难道不是么?”赵惊鸿也在笑,只是那笑容里带着志得意满的猖獗,“皇兄啊皇兄,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带着军队从黎世回来。还特意控制了帝都之中所有的金吾卫,原本打算用谋逆之罪将你处死,但是没想到……你竟然一个人回来了。”
龙涎香的想起馥郁而淡雅,缭绕不去犹如的一段往事。然而在这样美好清甜的香气里,空气中浮现出来的,却是锋利如刀光剑影一般的杀意。
“你以为我独自回到帝都,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森爵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
“难道不是么?”赵惊鸿也笑,他们兄弟两个虽然并不像,但是这一刻看上去倒是出奇的相似,有着相同的轮廓和剪影。
“我已经截获了从黎世发到帝都的秘报,二哥想要安排自己的人接收燕云十六州,只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你明知道如今是我在监国,竟然还敢从黎世单枪匹马回来,不知道究竟是该说二哥你胆识过人……还是愚蠢?”赵惊鸿狂笑起来,摊开掌心,“如今整个帝都皆在我掌控之中,二哥,你说自己……算不算是自投罗网?”
“其实把天下让给你,也没有什么。只是惊鸿,你告诉我……梁王最后在云州自刎,尚且还坚守住了燕云十六州的底线。天下大势,终究是我们赵家的事。输赢之间,左右不过是赵家手中的一盘棋局。所以梁王宁可自尽,也不曾和百济联合。但是你呢,黄巾贼起义,那些人是什么身份,当真全都是趁乱的寻常百姓?寻常百姓,又怎么会有那样狠决的刀法,见人就杀?”
“……”被那样的逼问,赵惊鸿的脸色却瞬间苍白了起来。
我素来觉得黄巾贼一事,只怕没有那样简单,只是猜不透其中玄妙。只是森爵一直在黎世之中运筹帷幄,对付梁王已经是呕心沥血之事。他……难道知道黄巾贼的内幕?
那伙人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当日主宰崇德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扫清那些趁乱作恶之人。
天下之争,是一场博弈与棋局。无论是谁赢谁输,都是博弈之人的事。最后牵扯到寻常百姓,却是一件太过残忍的事。况且那些黄巾贼无恶不作,导致整个黎世秩序崩溃,我也不得不铲除他们。
但是此刻森爵忽然开口提起,便让人总觉得这件事,有几分不对劲起来。
“那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我和倭寇联手,到时候自然不会真的答应他们将琉球割让。”赵惊鸿低声说道,“况且……黄巾贼已经被铲除,那些倭寇,也成不了气候。”
倭寇、琉球群岛……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顿时脑海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