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怀疑过自己,只会让别人统统靠拢的赫连君尧同学,第一次深深地感觉没啥安全感。
沈初见不会在乎么?不会吃醋么?他当时在朝乾宫里是刺探了白芷的虚实,考量该怎么将她物尽其用。初见会突然进去撞到,那是他没料到的。但是当时解释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毕竟白芷是他的妃,初见是长公主。
但是现在看起来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啊…皇帝陛下很槽心,沉默了。
初见默默地低头吃饭,想起白芷,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儿不痛快。白芷就像是一根细小的丝线,不重要,但是一扯,就会扯出顾凉月来,也扯出她原来那满身伤。
她挺喜欢凉月那样的女子的,大气果断,敢爱敢恨。但是要跟赫连君尧继续在一起的话,就不能提起她,不能触碰那一块,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否则,说不定又要重蹈覆辙。
初见笑了笑,起身过去将账本拿过来放在桌边,然后道:“您还是用膳吧,用完了就看看这个呗。后宫的事情麻烦得紧,红锦说她能帮我分担,那我就偷懒不管了。”
赫连君尧回神,拿过那账本随意翻了翻,道:“朕心里有数,你要偷懒也随你。这几天晚上朕都会过来,所以你有什么事,都留在晚上一并跟我说就好。”
几天都要过来?初见眨眨眼,有些诧异地问:“为什么?”
帝王挑眉,微笑着转过头来,看着初见道:“身为后妃,皇上天天宠幸,爱妃你该谢主隆恩,不是问朕为什么,懂么?嗯?”
初见打了个寒战,看着赫连君尧这表情,只觉得寒气从背脊爬了上来。连忙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一旁的红锦听着这话先是笑了笑,然后一想,不太对劲。
皇上是知道分寸的,天天留在长乐宫无疑就是让主子成了众矢之的。做什么要这样做?
上一次皇上偷偷留在永乐宫,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还是为了防龙昭半夜偷袭,这一次…
等等,龙昭?红锦头一抬,刚好看见赫连君尧的目光落在毫无知觉的初见的头顶。那眼神里含了些担心,也有些心疼。
龙昭…离开雪国时他说的话她都还记得,现在两国也休战了,龙昭应该是快到国都了,所以陛下才会这么紧张么?
红锦皱了眉头,她希望是她想多了。
…
深夜,长乐宫。
在后宫寂寞的箫声笛声古筝声中,圣恩优渥的沈贵嫔正在侍寝。
“嗯,左边一点。”
“…下面一点,不对,啊!对了对了,嗷…”
不和谐的声音从主殿里传出,红锦一脸黑线,绿绮红了耳朵。
赫连君尧正伸手帮初见揉着腰,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刚刚这丫头沐浴完毕要上床的时候,看见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走过来,一个激动就给摔下床了,还扭伤了自个儿的小蛮腰,可怜兮兮地扯着他的袖子抖啊抖的。
皇帝陛下想直接把她摔死算了,好好侍个寝有那么难么?有么?不是把自己这儿碰了,就是把自己那儿扭了,故意的是不是?
初见趴在床上,只觉得赫连君尧按得真舒服啊,不去当按摩师真的可惜了可惜了。
只是这么漂亮的按摩师,囧,还是不要了,会引起多少家庭的内部矛盾。刚刚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自个儿差点就英年早逝了,还是不要去祸害其他人了。
赫连君尧的身体也长得极好,线条完美,肌肉不多,但是很匀称,皮肤是没怎么晒过的白皙,锁骨也很诱人。没抵挡住此等男色一点也不丢脸。
不过一想到还要和他这样一起躺一张床很多天,初见就很压力山大。她不担心自个儿了,反而担心赫连君尧,她怕自己哪天狼性没抑制好,把他霸王硬上弓了怎么办?
赫连君尧看起来很无欲无求啊,躺着就躺着,不会乱动,睡相极好。反而是她,每天早上起来都在人家的怀里,还扯着人家的衣襟流口水什么的,真是一言难尽。
“好了没?”看着这人趴得要睡着了,皇帝陛下很不爽地问了一声。
“嗯。”初见迷迷糊糊地答,往床里挪了挪,帝王就在她旁边躺下来了。
连续几天这样单纯地“被侍寝”,要说皇帝陛下不窝火,那是不可能的。别看丫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该怎么恼火红锦都可以脑补出来了。奈何初见不开窍,死活不能正常侍寝,帝王也就没有强求。
他也猜得到,这丫头在等什么。
她要等的人,也很快就来了。
“…我龙昭对天发誓,今生除赫连初见之外,终身不娶。”
“只要你还在世上,我就会去找你。你还差我一个夫妻对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