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蔚惟一挂断囡囡的电话,周医生扶着蔚惟一下床,走到沙发那里坐下去,“待会我们换一件病房,蔚小姐吃过东西后,就休息吧!段先生很快回来。”
“嗯。”
***
段叙初让下属疏通好关系后,他在一间审讯室里见到裴言洁。
裴言洁身上穿着囚服,两只纤瘦的手腕上戴着银色手铐,但精神很好,神采飞扬的一点不像其他犯人那么颓废,她笑着跟段叙初打招呼,“阿初,你来了。”
很显然这是裴言洁早就布好的一场局,拿蔚惟一的生死要挟段叙初,而之所以没有逃跑,也是因为她知道段叙初总会救她出去。
审讯室里的灯光并不明亮,显得裴言洁笑得很诡异阴森一样,段叙初拉过椅子在裴言洁对面坐下,用一种对方是神经病的目光看着裴言洁,“开门见山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段叙初,你太没有情趣了。”裴言洁那双细长的眼睛嗔怪地瞪着段叙初,很不满地说。
段叙初却是拿出烟,优雅地用打火机点燃,很是气定神闲地抽着,压根不去看几步远的裴言洁一眼。
裴言洁挫败地咬咬牙,只是几秒钟时间,她的唇边再次勾起势在必得的笑意,两只手肘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她轻飘飘的语气,“我的条件上次已经说过了,你离开蔚惟一,跟我结婚。”
预料之中的事,段叙初倒也不惊讶,修长的食指弹掉一截烟灰,淡淡地丢下三个字,“不可能。”
裴言洁冷笑一声,“既然如此的话,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了。我注射入蔚惟一体内的药物中含有红花,虽说量少不至于流产,但时间长了,这种活血化瘀类的中草药,你也知道会对一个孕妇造成什么影响吧?”,裴言洁紧盯着段叙初。
他的脸却被笼罩在淡青色的烟雾后,让人看不真切,但裴言洁能从段叙初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里,知道段叙初此刻有多愤怒、多痛苦。
裴言洁挑挑眉,语气里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意味,仿佛只是在谈论最近的天气,“而且不瞒你说,就跟裴言瑾一样,我把蔚惟一当成试验品,蔚惟一是第一个被注射这种药物的人。我之前还在想是不是我又失败了,为什么等那么久还没有动静,如今看来效果应该很好是吧?既然已经出现胎儿畸形的状况,蔚惟一本人应该很快就会发病了。”
试验品?
段叙初听到这三个字胸腔里的怒火腾腾燃烧起来,却是强忍着没有发作,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手背上的血管都快要爆裂出来一样,香烟烧到手指他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段叙初凌厉地盯着裴言洁,重瞳里的情绪前所未有的阴冷,唇线紧抿着吐出字来,“你当我医疗团队的人都是吃白饭的?裴言洁,我保证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罔顾裴言洁在背后说着威胁的话语,段叙初起身大步走出,跟这边的人打过招呼后,开车驶回医院。
段叙初仍旧把车子停在露天停车场,他坐在里面,也不开灯,只是不停地抽烟,过了一会他把电话打给黎傲,“让裴言洁在里面吃点苦头,只要不把她弄死就可以了。”
他总有办法让裴言洁先做出退让。
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挡风玻璃都覆盖住了,段叙初待在温暖的车子里,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冷,直到仅剩的一根烟也燃尽。
他把双臂放在方向盘上,脑袋埋入臂弯中,弯着腰僵硬地趴在那里,唯有肩膀轻微的颤动着。
几个小时后,车窗外的天色黑下来,整个医院里白晃晃的灯光亮起来,段叙初再抬起头时眸中血红一片,他用力闭了下双眼,随后拉开车门下去,踩着地上的积雪,他高大的身形行走在冰天雪地里,风雪中的背影异常苍凉寂寥。
段叙初回到病房,蔚惟一已经沉睡过去。
段叙初询问过周医生,知道并没有什么异常后,让周医生去休息,他关上房门,脱下身上的衣服后,连澡也没有洗,段叙初上床抱住蔚惟一。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蔚惟一一直在等他,睡眠很浅,在这时惊醒过来,“阿初。”,蔚惟一也不管段叙初身上浓烈的烟草气息,她侧过身钻入段叙初的胸膛。
“我在。”段叙初浑身的肌肉紧绷、冰冷,收紧双臂箍着蔚惟一的腰,她的身子柔软温暖,他放松自己紧贴着她,把脑袋埋入她的脖颈里,深深嗅着她发间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