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惟一掀起眼皮,淡淡地抬眸望过去时,蓝色的灯光洒入她的眼中,那里头凌厉而冰冷,让荣膺整个人一僵。
半分钟后荣膺反应过来,大步走到蔚惟一身前,压根不给蔚惟一任何逃脱的机会,他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抵上蔚惟一的脑门,“芯片呢?”
果然,她最初的猜测没有错:裴言峤确实是黑势力组织的人。
蔚惟一垂眸,浓密的睫毛遮掩起她眼中所有复杂情绪,她语带讥诮,“不知道你们是真没有脑子,还是高估了我在段叙初心中的位置,他那么滴水不漏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存放在我这里?”
“而我不过是利用这枚戒指跟你们做交换,以此达到我回蔚蓝集团的目的,我只是试探了你们一次,你们就迫不及待了?看来还是我高估了你们的智商。”
荣膺冷峻的脸上越来越阴沉,他双目一眯把冰冷的枪口贴紧蔚惟一,“芯片在不在你这里我自有判断。如果你不把芯片交出来,我现在就可以一枪打死你。”
“打死我,你们不仅什么也得不到。”蔚惟一早已料到了眼下的状况,她冷情而从容地说:“而且我已经把芯片里的视频拷贝下来,转交给了另外一个人。”
“只要我一死,那个丑陋肮脏的秘密就会公诸于世,如此一来多少人会受到牵连?究竟谁付出更大的代价,你们衡量一下。”
荣膺面色一变,握着手枪的手一点点紧起来。
没有秦悦的指示,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一面继续用枪抵着蔚惟一,一面拿出手机给秦悦打电话。
谁知接通后入耳就是男人的喘息声,很显然秦悦正在陪江震天。
荣膺想到秦悦那张美到极致的脸,以及妖娆的身体,他只觉得喉咙里干渴,又极力地压制下去,不敢造次。
过了一会秦悦大概找了一个地方,方便跟他说话。
荣膺把眼下他们的处境告诉了秦悦,“所以如果芯片确实一直在段叙初手中的话,我们该怎么做?”
“芯片无论是在蔚惟一,还是段叙初手中,都不重要,关键是为了防止裴言峤拿到芯片,我们必须在此之前把芯片毁了。”
荣膺闻言疑惑地问道:“秦小姐,我不明白的是既然芯片对段叙初不利,为什么他不把芯片毁了,反而引裴言峤去争夺呢?”
荣膺猜不透段叙初的心思,实际上即便她秦悦跟段叙初朝夕相处八年之久,她曾经费尽心机地探究段叙初,但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琢磨透段叙初的心思。
秦悦没有回应,荣膺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他看了一眼枪口下神色平静的蔚惟一,“怎么处理她,现在就杀了吗?”
秦悦略一沉吟,“不,既然芯片还在段叙初手中,你先把蔚惟一关起来,明天再打电话通知段叙初,让段叙初拿芯片来交换蔚惟一,并且记住了……”
话语微顿,她加重语气,“你以裴言峤的名义要挟段叙初。”
“是。”荣膺应了一声,又低声询问道:“如果段叙初不愿做交换,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杀了蔚惟一吗?”
***
第二天晚上11点多,段叙初回到住所。
他已经刻意回来很晚了,想着蔚惟一哪怕是去了会所,这个时间也该回来了,但他站在门外抽了很久的烟,依旧没有看到那抹从黑暗里走过来的身影。
段叙初掐灭烟,开门进去。
整栋别墅里黑漆漆一片,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他一整天心神不定,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此刻却饿得胃痛,但他又懒得动手,于是也不吃了,上楼洗过澡之后,他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这个大床上和整个房间里,似乎都被蔚惟一的气息笼罩。
他越闻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是想念蔚惟一。
这不是第一次这么发疯般地想她了。
六年前从她离开的第一晚,他就辗转难眠,抑制不住对她的思念。
但蔚惟一执意要走,他试图挽留,让蔚惟一做他的地下情人,却换来她的一个耳光。
那一刻他终于确定她对他没有丝毫情义,她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钱,后来她在他这里赚的差不多了,捞回本了,她以不做第三者的名义拒绝他提出再次包养的要求。
呵!
做作的女人,六年后她不是照样被他玩弄?
段叙初抬手盖住眉眼,心中却丝毫没有征服的快感,反而胸腔里空得让他发慌。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段叙初猛地坐起身,连来电显示都没有来得及看,他问道:“怎么样,找到蔚惟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