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墨抬起头,似乎在抑制自己的眼泪,他的脑中,不断的闪现着那个温婉的江南女子,他还记得,那一年初见,她含羞轻语,“我叫温如静,安静的静。”战场之上她杀伐果断,足智多谋,即便是面对地方百万兵马,她依然温婉如初,“老爷,你放心,我会永远陪着你,无论胜败,不论生死!”
人如其名,四姨娘进府之后从不参与后宅的争斗,可即便这样,她依然难以逃脱被人暗害的命运。
“母亲,壑儿也算是苦命的孩子。”李冉墨轻轻的说道。衣袖内的双手却是紧了又松,脸边的肌肉抖动着,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的凄冷。
越国夫人点点头,也随着叹口气,“都是咱们亏待了她!”
“二姨娘啊,你这么年轻,怎么就走了啊,”一声哭声传来,让屋中本就压抑的气愤突然冻结住了。
越国夫人皱着眉,“今日是老身的寿宴,竟还有人哭丧,真是热闹。”
“将哭喊之人带过来。”李冉墨挥挥手,大声的吼着。
门外哭着的人的声音顿时一停,便见几个护卫冲过来,将她抓起来,更对她身后一同前来的几人粗暴的捆起来,推开二姨娘的房门,她便被护卫推了进去。
众人皆看去门口,只见被抓来的人一身的白衣,头上特地换上了银饰,耳坠也是换做了白玉,脚下一双白色的绣花鞋,脸上不施胭脂,唯有两片薄唇略显得鲜红,“三姨娘,怎么是你?”徐氏当即惊讶的叫出来,随后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两眼猩红的看着李青玫。
只见李青玫正安然的给越国夫人捏着肩膀,并未对三姨娘的出现感觉到惊讶。
而此时的三姨娘也愣在当场,她看到二姨娘已经奄奄一息的瘫在地上,李冉墨一脸的愤然,越国夫人也是气的喘不过气来,唯独徐氏还算正常,却也不满的看了自己几眼,三姨娘突然想到,当初翠屏慌张的向自己说出二姨娘暴毙的消息时,自己也是不信的,可当初二姨娘在寿宴之上发疯,而又昏迷,若说是徐氏有心让她死,却也不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翠屏乃是徐氏的亲信,消息断不会错的,“夫人,您不是让人通知我,二姨娘已经暴毙了么?”
三姨娘一开口,徐氏身子晃了晃,她此时整个心脏都在狂烈的起伏着,想要大声的骂出来,却又始终没有胆量,只觉得喉间酸涩,鼻中的空气言重匮乏,顷刻间,下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她的手抬了抬,想要指着李青玫,却又在未抬起来之时颓然的放下,好啊,真是好,想不到,她徐氏聪明一世,却被人在这里推进了暗沟,可却又丝毫没有还手的力气。
“滚,”李冉墨闻言,不等徐氏开口,立刻冲过去甩给了三姨娘一个耳光,“滚开,以后都不要让我见到你。”
“啊,老爷,我······”三姨娘不明就里,捂着脸颊,眼泪汪汪的委屈的看着李冉墨,而后,三姨娘便跪在地上,拉住李冉墨的衣角,用她百试百灵的手法哭道,“老爷,妾身知错了,求老爷责罚,老爷······”
“责罚,好,来人,将三姨娘带下去,家法伺候。”李冉墨身子一退,衣角抽开,转过身,再不看着三姨娘。
“不要,不要,夫人,夫人,你救救我啊,你救救我,是你让我来的,你······”三姨娘未料到李冉墨如此绝情,先是惊恐的语无伦次,随后抓住徐氏的衣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徐氏也急忙后退了几步,“三姨娘,做事要凭良心,我一直在这里,何曾叫你来,你若是想要污蔑我,也要看准机会才好。”
“什么?”三姨娘的手一松,整个人有些发蒙,昨天,李冉墨对她,还是如胶似漆,今日,却难以再见恩爱的样子。
她缓缓的抬起头,很像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她的眼光落在了越国夫人身上,她叩了叩头,戚戚然说道,“越国夫人,妾身知错了,还请越国夫人饶命。”
越国夫人别过脸,似乎很不愿正眼看着这个姨娘,也是,三姨娘在她寿宴竟然这样穿着,恐怕就算是换做普通人也会格外的窝火吧,更何况,她越国夫人钦受皇封,是整个楚国最为尊贵的夫人之一。
见越国夫人不说话,三姨娘顿时像是失去了支撑,整个人摇摇晃晃的,甚至被进来的护卫拉住也未发觉,家法伺候,说白了便是鞭刑,只不过,堂堂的三姨娘被一些下人处以鞭刑,只怕会是遭人非议,以后想要好好的在尚书府活着,真是难上加难。
李青玫听三姨娘的哭喊越来越远,才缓缓的下拜说道,“父亲,二姨娘伺候您这么多年,如今也已经受到了惩罚,您就看在二哥的面子上,给二姨娘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伺候?李冉墨忽然想到,以往他留宿在二姨娘这里,房事之前二姨娘都会借口出去,以前只当是二姨娘个人习惯,他也从未在意,现在想来,定然是有人冒充二姨娘。
“起来。”李冉墨粗鲁的抓住二姨娘胸前的衣服,硬生生的将二姨娘提起来,“说,以前伺候我的女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