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了？我开玩笑的。”

唐献笑着，从一旁的餐车上掰了半根烤肠塞在嘴里，脸上的笑容看在宋美嘉的眼中十分的欠揍，不过宋美嘉与人打交道的经验不少，她可不认为唐献刚刚的话只是单纯的在开玩笑而已。

涂着淡淡银色眼影的美眸看着唐献，唐献倒是一点儿也不发憷，依旧笑的灿烂，半晌之后，宋美嘉才抿嘴轻笑：“你确实吓到我了……”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此刻这句话用在这种地方也是有几分契合，有仇当场报了干脆利落，就怕被人惦记着，寝食难安，就像唐献所说的，如果一个人在走到人生巅峰的时刻蓦然被打落谷底，那种天与地之间的巨大落差，足够让人崩溃。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好吓人？”

宋美嘉不确定唐献心中的想法，只是用开玩笑的语气探听唐献内心的意图，唐献耸了耸肩头，然后才道：“你想知道我的想法么？”

宋美嘉内心腹诽了一句，说实话，唐献带给她的反差着实有些大，之前她只是把唐献当成了一个吹牛皮的毛头小子，可是短短一年的功夫儿，这个毛头小子就彻底蜕变了，他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充满了压迫力，让人不得不揣摩他话中的深意。

“你什么想法？”

宋美嘉看着唐献娇笑，不得不说，一身鎏金大红旗袍的宋美嘉性感妖娆，尤其是背负着双手靠在墙壁上，那副欲语还休的模样，让无数的异性怦然心动，整个餐厅不知道有多少男性都望向这边儿，眸子当中流露出来的热切毫不掩饰。

“我的想法就是……”

唐献笑了笑，然后才挥了挥手道：“那几个人就是渣啊，我心情好的时候不和他计较，说不准哪天心情不好，我就拿他开刀……”

唐大少嘿嘿笑着转身离开，只留下错愕无语的宋美嘉看着他的背影。

这个家伙有病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种命运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实在是有些糟糕。

进了大厅，唐献坐回了原位，一众美女又是和唐献调笑开了，齐大少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坐在唐献的身后，然后拍了拍唐大少的肩膀道：“你和这儿的老板究竟是什么关系？够给面儿的啊。”

“勉强算个仇人。”

唐献笑了笑，不再搭理一头雾水的齐云，继续埋头用餐。

……

隔壁包厢，此刻宋美嘉找了把椅子落座，然后原原本本的把刚刚和唐献见面时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说实话唐献的心思实在是难以捉摸，哪怕是和他打过交道的杨洋，也根本不清楚唐献如今的想法。

不过那些平淡无奇，但是却带着阵阵寒意的话语落在他的耳中时，杨洋等人的感觉就和宋美嘉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宋美嘉虽然是杨洋的女朋友，但是毕竟俩人最后能走到哪一步还犹未可知，唐献再怎么愤怒也不大可能把怒火迁怒于宋美嘉，而杨洋等人就不一样了，在一招釜底抽薪全身而退之后，给梦幻留下了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人家愤怒报复也是情有可原，原本杨洋等人还觉得自己作为梦幻的元老，开国功臣，即便是有对不住唐献的地方也不会有多大麻烦，但是如今从宋美嘉的口中听到唐献的心思，他们唯一的感觉，就是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偌大的包厢当中一阵沉默，良久之后，还是宋美嘉颇为担忧的说道：“要不然你们过去给人家陪个不是，大家把这一页儿揭过去算了，要不然整天提心吊胆的——”

一向性格外向，十分会活跃气氛的柯祖不说话了，杨洋也是一阵沉默，半晌之后才道：“算了吧，前脚儿刚走，后脚儿又低头求人，我的脸面往哪儿搁？再说了，我就不信他能一手遮天……想要毁了我，我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杨洋这话说的霸道，但是实际上他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如果说他就职于梦幻，那么搞点儿小动作还有些可能，可是如今跳槽到金智塔，他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威胁到梦幻，至于唐献？

杨洋如今也不知道面对唐献究竟是什么心态了，不过唐献的那些话却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让他有些脊背发凉，遍体森寒。

这年头儿，有仇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仇人可以轻松的毁掉自己的职业生涯，并且强大到自己一辈子都无法超越，这种感觉，就像一柄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就如同唐献所说，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煎熬。

“要不……就过去道个歉？不就低个头么？”

半晌，一直默默吸烟的柯祖抬起头来看着杨洋然后说道，他不像是杨洋一样有个超有钱的女朋友，他的家境算不上太差，但是却也算不上好，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点儿成功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弥足珍贵，如果真的有朝一日重新回到原点，那么柯祖觉得自己会崩溃的。

杨洋沉默不言，一行人沉默着，本来好好的聚会，此刻气氛却是尴尬不堪。

“要不我再过去说合说合？”

宋美嘉倒不是完全看在杨洋的面子上，她和柯祖等人也是不错的朋友，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而一直寝食难安，实在是得不偿失，其实说起来，没有和唐献打过交道的宋美嘉倒是没有杨洋还有柯祖几个人那么深刻的了解，并不知道唐献的脾性，虽然唐献嘴上说的厉害，但是在她看来，其实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不用了。”

良久，一直沉默的杨洋摆了摆手，作为中海大学学生会副主席，从小学到大学一直保持着的学霸姿态，在面对绝大多数人的时候，杨洋都是很骄傲的，哪怕唐献如今的身家已经远超于他，但是在杨洋的眼中，这也不过是适逢其会，而且说到底，梦幻能有今日，也是他给唐献打下的基础。

是以杨洋直接否决了女朋友的建议，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低三下四的求过人，尤其是求一个刚刚上高中的小孩子，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不提这个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就不信大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杨洋恢复了往日的意气风发，端起酒杯来向着众人举杯道：“来，喝酒。”

众人心中虽然有些迟疑，但是在他们眼里，杨洋就是这个团队的领导者，当初是杨洋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可以改变人生的机会，甚至于之后的工作重心，也都是围绕着杨洋所展开，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一个团队的价值并不是在于其中的某一个人，是以这次才会跟着杨洋一起跳槽，少了这个团队，他们本身的价值要大打折扣。

“来来，喝酒，想那么干什么？自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