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迟滞的瞬间,文丑已如猛虎一般撞入了羊群,手中的长枪溅起漫天的梨雨,雨点过处,袁军士卒如纸扎的一般被刺倒于地。
紧接着,那数千的颜家将士,也冲破了城门,如潮水般涌入了城中。
一员虎狼上将,数千嗜血的勇士,咆哮着扑向那些惊慌失措的袁军,一场雷霆般的突袭之战,就此展开。
城外。
耳听着城内震天的喊杀声,逢纪知道,自己的河北军,又一次再被颜良辗杀。
逢纪心如刀绞,实不知将来如何去见袁尚,只觉颜面无光,想死的心都有。
而旁边的颜良,却是一脸云淡风轻,只闲云驻马,静静的倾听着城中传来的厮杀声。
那般气势和神情,仿佛在听一曲美妙的乐章一般。
逢纪斜眼瞥向颜良,心中既是隐恨,又是惊奇。
“当年的那个袁家叛将,竟然会有这般枭雄的气度,难怪曹操和刘备,都会败于此人之手……”
逢纪惊叹之际,城中的混战已进入到收尾阶段。
文丑所统的兵马,乃是颜家铁军精锐中的精锐,单兵的战斗力都足以傲视敌人。
况且此时双方兵力相当,又占了突袭的优势,士气上早就压倒了惶惶的敌军,再加上有文丑这员绝顶的猛将,战不得多时间,已是占据了全面的上风。
城头上,马延的大声喝斥着守军顽强的抵抗。
他挥舞着大刀,把城头慌张的士卒,纷纷的赶将下去,让他们去用性命来填堵横冲直撞的敌人。
那些被逼下城,涌向城门处的袁军,却如落入了无底洞一般,很快就被凶悍的颜军屠杀怠尽。
战不多时间,城门一线已是伏尸遍地,血流而河。
一身浴血的文丑,浑身散发着猎猎的杀意,血腥的眼眸四下一扫,一眼便瞅见了城头大呼小叫的马延。
鹰目锁定了目标,文丑猛一夹马腹,纵马便城头冲去。
那马延眼见文丑向自己杀将而来,不禁大惊失色,急是大叫道:“速去封住斜梯,休得让那厮冲上来。”
几十名袁军,在马延刀锋的威胁下,不得不强撑着胆量,拥挤在了数丈长的斜梯上,试图凭借人数的优势,阻住文丑的去路。
文丑暴喝一声,枪如电光,无数道流虹射出,每一枪下去都是鲜血飞溅。
重重的枪影之中,惨叫之声大作,堵在斜梯上的袁军士卒,不是被文丑刺死,便是被他的战马撞飞出去,跌落城下摔死。
文丑便如一头钢铁之兽,轻易的撕破了羔羊的阻隔,只听得战马一声嘶鸣,那巍巍如铁塔般的身躯,忽的已踏上了城头。
此时的马延,完全为文丑的威势吓破了胆,哪里还敢一战,当即转身便逃。
文丑岂容那鼠背逃脱,纵马如风一般杀出,顷刻间已袭至身后,手中一枪浴血的钢枪,破风而去。
马延心知避无可避,只得回身舞刀相挡。
电光掠过,当马延手中的刀尚不及举起时,文丑一人一骑已从他的身边纵过。
马延的胸前,已是赫然现出一个斗大的血窟窿,那张脸凝固在惊怖一的瞬,身躯晃了一晃,便即栽倒于地。
主将战死,这一场战斗更是没有悬念。
数千袁军转眼土崩瓦解,逃的逃,降的降,半个时辰之后,喊杀声已然消沉下去。
颜良抬头仰望,那一面鲜红的“颜”字大旗,已是树起在陈留城头。
颜良嘴角掠起一抹笑意,斜瞟了身边的逢纪一眼,“逢元图,咱们这就入城吧,好好痛饮他一番,庆祝你又为本将骗开座城池。”
颜良大笑着,拨马昂首阔步,向着血染的城池大步而入。
逢纪一脸的愧疚,暗叹一声,只能垂头丧气的跟随着颜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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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里外,济阴郡,定陶城。
“而今刘备大败,已退出梁国,本王料他必会坚守彭城,到时让颜良在彭城一线拖住刘备主力,本王便可率军由济北国攻入青州,再由青州南下,直捣刘备后方,则青徐二州将尽为本王所有也……”
郡府大堂内,袁尚正着地图扬点江山,向他的幕僚们指示着下一步的方略。
众文武们纷纷附合,不时的还会盛赞魏王英明,用兵如神。
袁尚则志得意满,春风满面,全然已忘了不久之前,他还被刘备打算灰头土脸的狼狈。
“大王,颜良乃奸诈之辈,属下以为,他未必会如大王所愿,去路刘备死战,却让我们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群僚之中,一个饱贪沧桑的声音,给袁尚雄心勃勃的计划,泼了一桶冷水。
袁尚回头看去,当他看到那泼冷水之人是谁时,眉头不禁暗暗一皱,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悦。